第二章 好事者各有口舌(2 / 3)

“哎,小魚,小魚”周老六喊了兩聲,對著店家笑笑,“胡老板,這銅駝巷,哪個半大小夥不對安家閨女想入非非,何必拆台呢,小魚隻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守備軍,哪裏能和侯府的人對著幹啊。你說這安家閨女打了那柴信一耳光,就這麼完了?這龜兒子可是睚眥必報。”

“這我可也說不準,反正安家閨女這幾天活蹦亂跳的,那狗腿子柴信倒是有個在侯府中任護院教習的爹,才混了個膳食采購的活,腳趾頭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胡老板抬頭又望了望門口飄揚的黃絹酒旗。略顯淒涼。

阿寧緊步慢趕,也走到了這銅駝巷,過了翠濤酒館,嘴裏一直在碎碎念,數月前,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師叔,說沒有不滿那是不可能的,王鵲代父收徒,說得好聽,怕是要娶妻納妾了。

三月前那安醫師不知怎麼的從樓上摔下,昏迷不醒,安塘自家醫術不高,來找王鵲醫治,初見便驚為天人,幾日來往,更是想魂授身予,雖說是代父收徒,安又歌應下了,兩人說不上朝夕相處,可也是共處一室時間頗多,可偏偏安醫師尊禮守節,讓那王鵲也無從下口,醫館裏大大小小的藥童夥計,怕是都看出來了。

說來也奇怪,王鵲自從五年前克死了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一直不提婚事,哪怕是幾家官宦千金登門問字都不曾回答,這安又歌在阿寧看來,雖說漂亮些,但離那吳家千金,知府三女差了些許,地位家室更是雲泥之別,師傅怎麼就被下了迷魂藥?

“走路沒長眼啊!”阿寧一個不留神撞到一人,滿身酒氣,麵色緋紅,正是從酒館裏跌跌撞撞出來的陳小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寧賠了禮道了歉,沒忘記安又歌交代的事。

又走了兩步,看見安家醫館門前,一老頭半佝僂著腰,頭發銀灰,梳得一絲不苟,麻布裹身,還是與那些個碼頭工有很大區別的,老頭正在擦拭門上掛的木牌,木牌有六尺七寸高,上書八個字,懸壺濟世,安身立命,口氣足夠大,仔細看右下角有一拓印,印中龍飛鳳舞的寫有三字:安又歌。

這牌子據說是安醫師傷愈歸家所寫,牌子是上好的鬆木打磨而成,字跡鐵畫銀鉤,讓人不免多看兩眼。

倒是這些天,街上的人都說安家閨女這一傷,倒是開了天眼,平常一些難以處理的病疾,都能藥到病除,前幾天盞茶功夫喚回了隻剩一魂一魄的何家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話用到安又歌身上在合適不過,大病初愈,更是清麗脫俗,安老頭這陣子高興的每天睡前都要喝上三兩翠濤。

阿寧正要上前去,隻看得旁邊一婦女雙眼含笑,張口就衝著安塘喊道:“喲,安大神醫,怎麼又在擦你這寶貝牌子了,這牌子再寶貝也比不過女兒,安小神醫不知何在啊,老婆子我有一樁喜事要說與她啊。”

“陳巧嘴,我家姑娘都說了,治好了你家孩子,你也付了診金,咱互不相欠,你也不用,三天兩頭為那些個殺豬的,宰羊的找媳婦來寒摻我家姑娘吧。”安塘頭都不用轉就知道又是這城北有名的媒人陳巧嘴。

這陳巧嘴男人名叫何來錢,說起來也怪這名字,來錢自是好的,可是加個何字就極不好了,幹了大半輩子隻有兩間破房子,會個吹糖人的手藝,實在是囊中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