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跳江第一發(1 / 2)

唐廂掀開帷帳坐在他身邊,靜靜望著尚且還在睡著的容玉,伸手撫上他睡夢中緊皺的眉頭,似是夢囈:“你要快點好起來。”

忽然剛才還是睡夢中的人,猛的坐了起來,一把握住她的手。她全然是下意識想掙紮,但身體很老實並沒有做出反應,睜大眼睛無辜似的望著他,一副你早就睡覺的摸樣。

他咧嘴笑著,以為她是要離開的摸樣,便開口說道,語聲中卻透著疲憊道:“你這麼著急躲出去做什麼?縱然我想對你做什麼,你也要看看現實情況是如何。我都這樣了……”

殿內的檀香熏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捂著鼻口說:“我沒著急躲。”

容玉的麵色還算是蒼白,嚴格意義上說他的傷比她嚴重多了,他盡量忍住這一個月不去見她完全是因為怕自己的傷太重而讓她多心,她本來就是個多心的姑娘,倘若讓她知道他是因為她才會變成這樣,指不定她心裏會有疙瘩。

他這幅摸樣,她垂下頭去紅了眼角,又是一顆柔軟的心,他捂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捂不熱。

“生老病死都會發生的。你哭什麼?愛哭的姑娘,過來,讓我抱抱。”他的傷真的未好,受傷後便一直臥床休息,連朝堂都甚少去,奄奄一息狀著實是在賣可憐。他伸手抱過她來,鬢角摩挲。

搖曳的燭台上燃著孤零零一根燭,窗外飛掠過一群鳥雀,她之前什麼從容應對似乎全拋諸腦際,隻是順著心說了一句:“不負君卿,不負往生。你若長眠,我便赴死。”

他非常清楚聽到了她的話,心中很高興,高興是終於將她的心捂熱了。她的之前,他不在乎,她的那些事情總歸是過往,他不在意。她若是想告訴他,他都會笑著聽,最後他會告訴她,從今往後,有什麼事情都有他。

她在他的寢宮裏照顧他三日後,他的精神已然恢複得不錯,便有了心思帶她出去玩。

他自己穿了件藍色織錦袍,拿了一根白色的發帶,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嘴角漾出一抹笑,轉頭道:“阿廂,幫我綁一下頭發。”

唐廂坐在窗台下依舊是翻看著她的書,似煙怕她無聊,便將灝景宮的書都給她帶來了,還帶了她的換洗衣物,仿佛是想將她的東西都搬到這裏來,以預示著景侯對她的恩寵。

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心情不錯,語氣裏隱含著笑意,內院外的梨花開得遍地都是,白色的嫩芽令經過的人不忍心踩踏,紛紛繞道而行。

她隨後放下書,踱著步子走到他身後,手指挑過他掌上的發帶,竟是少有老實給他綁上了,眉梢帶上了笑,聽到他說:“你入宮都有一段時間了,會不會覺得很悶?”

唐廂從未見他在自己跟前自稱一聲孤過,而在她跟前,從來都是一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摸樣,正如他名字一樣,玉。通透白澈的醇玉。雖然說,容洹與他是兄弟,同父異母,身上流淌著同一種血液,但兩個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心性也一樣。

容玉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就比如,花滿樓那一麵遇到她,他的視線不經意間已經被她吸引了過去。更有燕國一行,容玉在狩獵那一場忽然出了意外,他本在狩獵場上救下一個將士的姑娘,那姑娘他具體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了,聽說是有意接近他,並且有意識的想將自己在狩獵這一次上近他身。

就那一次,容玉有意的觀察了一遍在座人士的表情,心中則有了七八分的把握,麵上不動聲色收了這位姑娘,正是因為這是開始,就有了之後他被這姑娘行刺,其實他早算好了她匕首刺中他胸膛的位置,幾寸,更不會讓她傷了自己。

可以說,他都算好了。他心中都有一個姑娘,又怎麼會真的讓其他姑娘近他身,入他眼呢。

而這個姑娘,她就在眼前,她的喜怒哀樂,今後都可以隻說給他一個人聽,他會讓她再無傷悲。

唐廂又猶豫,茫然望著他,他略顯無奈,轉過身來,說道:“今天我沒有事情可以忙的,我帶你出宮走走,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她最終是咬咬銀牙,揚起下巴,回答:“我想去看夕陽。”

她生活在這裏好些年頭了,也沒有正兒八經度過一天屬於自己的生活,以前是沒有那個心思,之後變成了殺手更是沒有那個狀態,如今,入了宮,除去了平日一些吃飯時間、換衣服時間、賞花時間,都是在虛度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