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景廂大婚(1 / 2)

景年三年,六月中旬,灞柳翠綠,夏盛。景王宮張燈結彩一派嫣紅,飛簷下無一不是換上了新紅的大燈籠,還貼著雙喜的喜字。這正印證了今日有人大喜,這大喜的主人還不是一般人,就是當今景國的王,容玉,景候王。

龍飛鳳舞的牌匾上描了三個字,灝景殿,灝景殿外有一池的浮萍,清淨的夜裏隻有池子裏流淌著的溪水聲,緩慢而有節奏。景侯到來之時,揮手讓尾隨在身後的一幹人等紛紛退下,自己揉著疼痛的額頭朝灝景殿的大殿門走去。身後不死心的還跟這個河奉道,聽到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景侯頭都不用回便道:“在殿外候著,沒有孤的命令不用進來。”

河奉道畢恭道:“是。”

剩下守門的侍衛與河奉道,景侯推開門便走了進去,殿內的燭火太亮了,以至於他剛進去便不得已的用手擋在眼前,遮去一些刺眼的光芒。滾邊的華服上紋著繁瑣的紋理,伸手挑開阻隔在前的珠簾,便瞧到了端端正正坐在榻上的人,帶著蓋頭,金色勾勒牡丹的圖畫,她雙手放置在膝蓋上,安安分分的險些讓人誤以為她是個乖巧的姑娘,隻是想到以前的那些,景侯不經笑出聲來。

差點就讓她忽悠過去了。

想必,她不會認出他來吧,在燕國那些日子,他自認為偽裝得不錯,何況,臉上還帶著麵具,身份成謎,也不知道她記不記得他的名字,景國侯的字普天之下的人都曉得吧。

第一眼瞧見她,容玉不以為自己會娶她,更不會認為之後在狩獵上出了一些意外,自己去了一趟燕國遇到了她,她想殺燕國世子也是受了容洹的命令,她是無情的照著命令行事,她與蘇鴻壓根沒有私仇。她給他的觸動其實隻在花滿樓那一日她殺人的場景,與燕國那一行,但她對他,始終是冷冷淡淡,寡清得很,如此一來,容玉也不再堅持什麼。

隻是意外的發現,她其實不那麼樂意殺人,做殺手。要知道,容玉將自己的密探放在容洹身邊其實為的就是監視容洹,密探可不是白養的,起碼,容玉知道了他這個弟弟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麵,說來挺值得。船艄上殺人的畫麵,容玉忽然萌生了想拉她一把的念頭,以免她越陷越深,所以才會出手救她,她的手掌、她身上的傷、還有以前耍刀弄槍留下來的傷疤都告訴了他,容洹真真切切將她培養成了一個殺手。

隔著許多時候了,她才被容洹當做了禮物似的送給了他,還有那隱居深宮的肖太後自作主張的賜婚於他,然而實際上,不需要肖太後賜婚,他都會想如何將她找出來,並且……嫁給他。

她是個倔強的姑娘,很難捂熱她的心,但一旦捂熱了,她會窮盡一生。他姑且沒有想到這麼一層,但隻要順著自己的心去做就行了,他是景國的王,這事情難不倒他。

若是問他,是什麼時候就想著將她掛在心頭上,他也無法回答。她受傷時,給她上藥,吭都不吭一聲,無動於衷似的冷眼看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這會,他才細細觀察起了她,本來給人的氣質就是冰冷到不行,即便是笑,也是冷笑,表情永遠淡淡得讓人不敢靠近。而現在,她是努力的想要往溫婉矯柔那一方靠近,靠近,奈何,現實往往是最殘忍的,她怎麼努力讓自己溫婉一些,身上的戾氣少一些,殺手的氣場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