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是白卿的另一個名字。
喊白卿十四的也隻有唐廂,一個殺手的名字是可以輕易忽視的,而十四才真的是白卿的名字。即便唐廂是喊十四,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也不怕旁人如何。
白卿點頭恩了一聲,轉過身來,定定看著唐廂,道:“昨晚……你去了?”
白卿一來就問起昨晚的事情,唐廂沒覺得意外,抬手遮住了額頭,晨間帶著涼意的風吹拂過來,撩起幾縷胸前的青絲,隨意幫了跟白帶的發絲如瀑布一樣垂在她妖詒盛開的裙擺上,似是三千紅線裹在足間。
“去了,殺了。”簡單回答了兩個字,唐廂便將視線轉到旁邊走廊外盛開的牡丹花兒上,一朵朵嬌豔,這牡丹,比昨晚她見到在台上舞動的商女更嫵媚。
周圍沒有其他聲音,倒是有一些吱吱呀呀叫個不停的鳥雀圍在屋簷上方。
一早遇到白卿,唐廂覺得意外,卻表現得漫不經心問:“昨夜……你是不是跟我去了?”回想到昨夜平白無故的一場大火,明明她還沒有點火,那火卻一下子燃燒了起來,她這才一不做二不休添了一把火。雖然知曉她這把火添不添都一樣。
昨夜,她分明留了個神,察覺到有人在黑暗中洞悉這一切的發生。而除了白卿,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人。
容洹就更不可能了。
也唯有白卿了。
唐廂沒有去看他,而白卿微微一愣,他意外的是,他隻是刀術比不上唐廂,沒想到她居然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果然,唐廂果然是容家最出色的殺手,比起這點來,白卿神情愈發複雜了。
白卿沉默便算是默認了。即便白卿否認,唐廂心裏也有了答案。
白卿露出微微苦笑,也隻是一閃而過,道:“即便是我不說,你心裏也有了想法。我說不說,結果都一樣。”
唐廂模糊應了一聲,便轉過身想走樣。白卿在她身後緊接著說道:“今日是夫人生辰,主子,主子希望今日一切都如往常一般,不能出任何意外。”
白卿想到自家主子早早便從唐廂的東苑離開,他一夜都站在外邊隨時候命,而等到容洹出來時,他靠在牆壁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容洹緊跟著便去了西苑,陸月那裏。今日,大家都知曉,是這位嫁過來已經三年,還生下一位小姐的正夫人陸月的生辰。
府上的人估計都在為了這位夫人的生辰忙裏忙外,無人會去關心一個丫頭的事情。容洹也沒有功夫來理她,自始自終,期望容洹的人好像一直都是唐廂,期望著容洹能夠對她好,裝模作樣也比容洹這麼些年一直冷落的好。
白卿不曉得唐廂垂眸是在想什麼,她的話向來很少,不愛說話,曉得這是一個做殺手的,不曉得以為她是啞巴。
“十四,你去忙吧。我一個人走走。”唐廂自顧自說完,抬起腿便折了原路回去。
白卿出現在這裏,想必是容洹他的安排吧。
唐廂不經冷笑。
又走了很久,隔壁院落裏傳來了女子嬉笑打鬧的聲音,歡快的追逐嬉戲,帶著小女兒家的情懷,懵懵懂懂的純真。
唐廂聽著,暗暗笑了笑,果然是無憂無慮長深宅閨院裏的小女兒。
容府很大,院子氛圍東西南苑,三個院子,而其他的便是正廳了,容洹即便是成婚了,他還有幾個妾室與填房。從十五歲便開始納妾,都說是古代的人早熟,都早熟到這個份上了。唐廂想想,她十五歲時在做什麼。
恩,已經開始秘密全國各地跑了,與同伴秦斯執行任務到處跑,好幾次險些喪命他處,每次差點死了,秦斯都會拍著自己胸脯悻悻說:“這年頭,做個殺手都不容易,每天都是在槍口上舔活。”
不是所有的殺手都是麵無表情或者電視上演的那樣,冷血無情,或者是其他各樣,秦斯她更加活潑,可以稱為野,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情都敢做,包括殺人這回事。
她們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條人命,一次一次的變裝,讓她們更加神秘,還不得多虧了她們背後那個神秘的組織在撐,能有今日,唐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秦斯背叛了她,親手將她推進死亡的道路上。
這就是夥伴?不如直接說為了自己的利益誰都都可以殺害的。
秦斯的背叛讓唐廂心裏很介懷,一直都是一道跨不去的坎,積壓在心底裏久了,剛開始會想不透,而逐漸隨著時間久了,她會冷靜去想,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她加入組織,隻是為了繼續活下去,討口飯吃,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去殺人,去執行組織交代下來的任務,前世她沒有心的,這一世,靈魂穿越到這個世界來,她很想改變,不想在做殺手了,但是奈何,這一輩子,依舊是一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