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殺手白卿(1 / 2)

將近清早,雞還未打鳴,東苑已經有人起來了。

屋內,唐廂表麵上看著還在沉睡,而身邊的容洹已經悄悄起身了,他故意放輕了聲音起身離開了她身邊,掀開帷帳走了出去,怕吵醒了她,所以他連關門的聲音也異常的輕。

在容洹前腳剛踏出房間時,和衣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的唐廂已經睜開了眼眸,眸子一片清明,壓根不像剛睡醒的樣子。這隻能證明了,她一夜未眠。

她枕著手臂,一夜都是背對著他。兩個人寥寥的幾句話,關係好像是疏遠了。唐廂也不再像從前那樣什麼話都跟他說,反而,唐廂愈發鬱鬱寡歡起來。

她想起,今日,是她的生辰。他今日可能一整天都要陪在她身邊,而她,隻能在這座庭院周圍走動,若是要出去,那便不能驚擾了旁人,向來是獨行獨往。而容洹也不會管她去哪裏,她出入自由,隻是不能走大門,隻能走後門。

仿佛她是輕易可以忽略的。

容洹身份位居權重,是景國國君的王弟,又是掌握景國三分之一兵權的親王,他手上的權利,隻是比當今景國丞相低了一點而已,陸遊民,陸丞相卻是實實在在是他嶽父大人。

現在在容府呼風喚雨的容王正夫人,便是陸遊民陸丞相的三女兒,陸月。陸月是個什麼樣的人,唐廂不太知道,即便她在這做府邸居住了將近八年,她也從來不去關心容洹的女人,容洹有多少女人也好,在外麵如何地位高處,她都沒有去關注。

隻是默默的守在他身邊,成為他,成為容家,最好的一把利器。隻要幫助了他,鏟除異己,其他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

三年前,二十一歲的容洹迎娶了他的夫人,陸月,那時候,整個容府張燈結彩,吹奏打鼓,到處充滿著成婚的喜慶氛圍。隻有她,那時候隻有她一個人待在滿是寂靜的房間裏,聽他的話,待在這裏,不能出去。

容洹似乎怕唐廂看到他新夫人的樣貌,看到他們成親的場麵,他與她,同穿大紅的喜服,那個將要嫁給他的女子,鳳冠霞帔,緩緩從花轎上走下來。穿著喜服的容洹眉眼笑笑,彎身將她背在背上,帶著她一步步走向容府,走向屬於他們的路上。

容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溫柔,盡露出他在外人麵前的假象,都說景候王的弟弟容洹為人正直、文韜武略、相貌也極其俊美,是除了景候王景國最美的男子。

容洹的溫柔可以給盡任何人,也可以給唐廂,亦可以給別人。對容洹來說,他已經習慣了演戲,在外人前演戲,在他養的心腹前演戲,他的生活,處處充斥著一種名為可悲的因子。

而唐廂呢,她不是今日看到容洹娶了別的女人失望,而是說,或者是從三年前開始,她便對他逐漸失望,失望漸漸失去了信任。信任這回事,唐廂很少去信任一個人,像是前世,跟她一同作戰的隊友,她將所有的信任都負之與她,沒想到,她居然為了高層的利益將她出賣,所以才導致了唐廂在一次執行上頭吩咐下來的任務途中出了意外。

三年前的那場意外,容洹對她愈發疏離了,隻不過每隔幾天都要過來教她刀術。寥寥幾句,他不會說太多的話,讓她練完了,兩個人也就該退場了。

三年前那個夜晚,十四歲的唐廂第一次將刀架在了容洹的妾室脖頸上,唐廂被逼急了,氣急了,一衝動之下,便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在容洹看來,殺手必須要遵從家主的命令行事,而唐廂正好相反忤逆了他這一規定。在容洹養的一眾殺手之中,唐廂是最出色的,也是最致命的,她不用殺人,因為白卿絕對不會讓她手染上鮮血。白卿也是容洹養的殺手,與唐廂同齡,卻比唐廂更深沉,白卿的刀術也不如唐廂,但是卻很關心唐廂。

白卿是個孤兒,也是從小被容洹養在了身邊,是容洹的心腹,心腹這回事,唐廂遠遠不及白卿。因為白卿每天都跟隨在容洹身邊,出入府邸,白卿是容洹的幕僚,明裏,暗地裏,全都是。

暗殺的任務遲遲沒有落在唐廂頭上,而就在昨夜才迎來了唐廂的暗殺任務。她要殺的對象便是如今在京都富甲一方的商人。白卿私底下來找過她,問她,若是不願意去暗殺,他便會想辦法替她去。

白卿對她好,是一直都如此。

可是唐廂不願意,她知道自己才不是第一次殺人,可是,以前都是用槍,如今是要用刀,冷兵器時代就是這樣。過久了安逸的日子,唐廂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這件事情。不過,幸好,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