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大邑諸侯國】
小茶肆裏說書的先生,但凡上了年紀大約都聽說過六七十年前那樁發生在景國的舊事。那樁舊事如今清楚的人不多,模模糊糊的成了大邑史書上過往的片段,寥寥的墨筆勾勒出了一個朝代的風花雪月,帝妃之間的愛恨情仇,纏綿匪意。
大邑的諸侯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可謂是天下之勢。景國在這個大邑史書上的記載也隻有關於景侯王生平一些瑣事了。大約是六七十年前,這樁舊事發生在景國的春天,一切因果輪回都在那天開始,即便是後來的後來,因果的輪回也沒有變過。
001章。青樓殺人
景國最繁華的一座青樓內,堂下坐滿了京都最富有的富商,台上翩然起舞的商女無疑是甘願將自己最好的身段、舞姿展現出來給坐在堂下的富商看,賣命的舞動。
帶著神秘的紫紗,台上翩然舞姿的其中一個商女袖帶翩躚,似霧非煙,玲瓏的身姿在眾商女中間纏綿起舞,舞姿動人,引得台下一片叫好聲,更是有著當眾叫起身價來。男人的目光赤裸裸緊盯著台上的姑娘們看,台上的姑娘們楚笑盈盈回望過去,四目相對,其中不言而喻。
四壁的濃陰錯落著翡翠鎏光,一派祥和的堂皇富麗。
再接著,幾位富商笑盈盈便是撒千金點了一個商女春宵一夜,這本是順理成章而且兩廂情願做的買賣。
談攏了買賣,相攜上樓雙雙歡度春宵去。
青樓,坊間稱作是勾欄院,勾欄院幹的勾當不就是你來賣“藝”,我來欣賞麼。哪曉得,隻是半個時辰的功夫,剛才在台上翩然起舞引得一陣叫好的那位麵帶紫紗巾的勾欄姑娘急忙忙的從樓上的雅間裏跑出來,臉色著急不已,就連身上的衣衫也是片不著絲,慌張不已,喊著:“有人殺人了!有人殺人了!”
紫紗巾的姑娘顧不上臉上遮掩的紗巾,便從樓上往樓下趕。樓下響奏的歌聲差些掩過了姑娘的叫喊聲,左擁右抱著好幾位美人的男人們錯愕不已,醉酒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迎麵而來的緋紅色身影掠過,刀光劍影一瞬間,頹然倒地,了無了生息。
唐廂站在樓閣上,冷著眸子低眸看著樓下依舊歡聲笑語的一片,手裏握著的短刀閃爍著異樣的光澤。
剛才在裏屋,她隻身躲在暗處,等待著今晚的目標到來。
等到了目標的到來,她二話不說閃身出來,在那人毫無防備之下,將手上的短刀刺入進他胸膛裏,剛才還在跳動的心脈,如今隻是血淌邊了全身。他瞪大了瞳孔,從嗓子眼裏吐出幾個字:“是誰……派……你來……的……”那話剛說完,他的身體便倒了下去。血漬流滿了整個錦被,燈火流轉間,殺人的姑娘握著刀柄,冷眸掃過縮在床裏邊的姑娘,裸露在外的香肩顫抖著,她緊緊揪著錦被,吞吞吐吐害怕不已,恐懼襲遍了她全身。
從未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還是當著她的麵在殺人,倒在床榻上的男人從胸口上溜出來的血漬已經浸透了整張錦被,也許是錦被是大紅色的,紅與紅相間,一時間隻能聞到空氣中散發的血腥味,其他的也就辨認不出來了。
“你別怕,我隻是殺他而已,不關你事。你走吧。”唐廂將短刀抽出來,他胸膛的血立刻湧了出來,像是關不住的閘。
那姑娘立刻扔下錦被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唐廂潸然垂下眸,不曉得那姑娘哪裏來的勇氣,還真的信了她的話。
窗欞外飄進來冷的寒風,散去了一些刺鼻的血腥味,唐廂麵無表情將短刀在錦被上擦拭了下,似乎是想擦掉上麵的血跡。
唐廂走出這間屋子,轉身朝一個方向走去。
而此時,整個青樓一下子熄了燈,滅了通明的燭火,姑娘們、尋花問柳的男人們、紛紛亂做了一團,到處奔走,四散叫嚷。頓時,酒灑了、人化作鳥雀四散奔走、掉落在地上的燭火燃燒了珠簾旁的簾子、再配上酒精的助燃,火苗一瞬竄到老高,似乎是有人加助了這場大火的來臨,整座青樓,在景國的半空中,燃燒的明亮。
剛才出現在青樓內的緋紅身影似乎與這些燃燒的明火融合成了一體,似乎是鬼魅一樣,做完了她該做的事情便走了,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剛才被她殺掉的那個人見到的她隻是一個影子,緋紅赤色的影子。
站在一處屋簷上,夜色當空,晚風習習。
融化在夜色當中的青磚屋簷,不遠處,正是景國最繁榮的一所青樓院,一直燃燒不止的熊熊大火如今直直竄上高空,在景國的上空,形成一道壯麗的緋紅色,燃燒的濃煙、飛濺的火苗到處都是,幾乎,整個景國當晚就屬這個場景最盛大了。
唐廂站在屋簷上,手裏握著一把刀柄上鑲嵌著一個烏黑寶石的短刀,配上她一身紅的妖豔的衣服,整個人仿佛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鬼魅,與身居來氣質給她整個平添了一種特有的感覺。
她冷靜的眸光倒映出了那一片燃燒的畫麵,將手中的短刀收入袖子裏,轉過身,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這片夜空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