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雪中行(2 / 2)

寒雪漫天,脫掉大襖將它整齊的放在櫃子裏,一身單薄的白色長衫修出這慘不忍睹的身材,打了一哆嗦趕緊搓搓手,這一趟離開恐怕是沒法回來了。

三師兄正悠然的賞雪,見我出門也不搭理,隻是掃開身邊的雪道:“小師弟,最後一年,現在五指是不敢動你,但要想在第一劫到來之時踏上神州之巔甚至有一席之地……”

我懂,轉身下峰,留下漫天風雪與三師兄把酒言歡,身後的風雪越來越遠,我走的也越來越遠。

回不去了麼?腳步在雪地停下,回身看著真陽峰,朦朧的隱身在白雪中,是一處寶地,是我的家,可…一種不好的感覺老是在告訴自己,恐怕回不去了。

道行彌漫全身,抵消了這股寒冷,全身暖融融的像在火堆裏一般,恭恭敬敬的在地上跪下,淚濕襟。

去看看歌沫若吧,空桑居士故意說過一次,踏著風雪我趕往空桑山,白雪皚皚萬物無聲,一連串的腳印隨著我的身影消失在神州大地。

大唐一千五百零九年,這一年的大雪下了很久,大地蓋了一層又一層的雪被,都說這瑞雪兆豐年,可如此大雪怕是要神州許多百姓餓肚子了。

災荒在這一年開始流竄,從大唐趕往玄脈王朝,繼而蔓延到整個神州,玄脈王朝為大唐出兵成了血腥的鎮壓,所有叛亂的異軍都被掃蕩。

大唐依舊是大唐,隻是玄脈王朝從此與大唐徹底的分離,夜上橋頭,玄脈王城在夜裏燈火闌珊,一簇一簇的火焰閃著瞳孔,如若相見……

歌沫若喝了三天酒,外麵的白雪瘋狂的灌進來,這第九層樓上,鋪滿了無法融化的白雪,踩在上麵仿佛有一陣一陣的歌謠,似曾相識……

藍玫悄悄的告訴我,歌沫若的兒子在這一年死了,歌沫若到了之後發現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兒子體內的蠱毒被徹底的引動,歌沫若在墳前站了五天,之後便一個勁的喝酒。

那麼原因很明顯了,歌沫若的那個妻子引動了這蠱毒,讓他們兩個的兒子死亡。

但是為什麼呢?他妻子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引動蠱毒?本以為種下蠱之後就會沒事,哪怕長不大…隻要活著就行,現在殺了他兒子似乎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不敢去打攪歌沫若,這種感覺我曾經有過,雖然是在夢裏。

半年後,大雪而止,這一場大雪足足下了大半年,災害肆掠整個神州,百姓民不聊生。

我站在浪蕩峰下,秦炎則與我麵對麵。

擁抱過了,隻是手心還有溫暖,揮之不去,秦炎笑道:“半年來你小子的名聲可是…我也懶得說,這浪蕩峰你難道還想上去?”

我搖頭道:“開什麼玩笑,如果我要上去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之徒,秦炎我告訴你,以你現在的道行上神州之巔可是有些難度。”

秦炎歎口氣道:“我知道,我爹都和我說了,可我的道行在這個時候到了瓶頸了,根本就無法突破,和歌沫若一樣。”

歌沫若一樣…但歌沫若現在還是沒有突破,從玄陽山開始歌沫若的道行就一直有鬆動,隨時都可能突破,但最後還是卡住了。

我也一樣,根本就無法突破七千年,這是一道坎,林菲煙當時的道行好像也是就差那麼一絲,或許現在……

幹嘛又想到她,沒法突破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如果半年前她不那樣做或許現在已經是七千年以上的道行了,心底泛起一絲酸楚,也不想說話了。

秦炎遞過來一個酒壺,“喝上幾口吧,這些事我都知道,你也不用太過於往心裏去,你們之間有一個五指橫嶺在,就永遠不可能的。”

看著秦炎,他神色莊重,不像是開玩笑。

我們之間不可能的?我什麼時候說了我們之間有什麼什麼麼?

拿過酒灌了幾口,身後有幾個聲音,隨後是一道光柱衝天而起,白衣飄飄的歌沫若踏空而來,麵上帶著一絲看不透的笑容。

“原來,這就是突破。”歌沫若落地,點將筆從天際落下,紮在一旁。

歌沫若突破了!

如風一般,歌沫若從空桑山而來,一路上不知與多少獵妖師交手,最終來到了浪蕩峰,他的道行在踏出空桑山的一刻就已經突破。

完完全全的守仙之境,也就是所謂的可以淩天而起,與巡天船同遊,與天同在。

隻是這什麼狗屁守仙之境,神州之上不知多少人的道行比歌沫若要高,他們卻都在神州呆著,也沒見什麼人去過天上,做過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