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2)

安如寶駕著馬車一路疾行,直奔安平鎮東而去。

遠遠望去,“疊翠”一片鬱鬱蔥蔥,馬車自莊子門口過去時,安如寶特意往門口望了望,卻沒看到吳譜,便沒停留,徑直駛過。

自南北雜貨開張之時,吳是非前去祝賀,並帶去了鄭君宇的賀禮,其後便時不時的去鋪子裏轉上一圈。吳家在玉興城勢力不小,而在安平鎮,吳是非隻有幾間鋪子和一個莊子,加上他刻意隱瞞,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沒有幾個人,本不起眼,不過吳是非這個人行事乖張,不知低調,常常不按常理出牌,還愛做些一擲千金一類的出格舉動,在鎮上也是聲明響亮,別人查不出他的身份,猜不透他的心思,心眼活泛地認定他來頭定然不小,討好賣乖的大有人在,隻可惜愛誰誰到了吳是非跟前根本得不到了臉,端的讓人鬱悶。如果就這樣下去也就罷了,沒想到南北雜貨不知這麼入了這吳老板的眼,每次到南北雜貨來,都要呆上個把時辰。鎮上便風傳南北雜貨與吳是非吳老板交情匪淺,對南北雜貨也是另眼相看。

他們自是不知道,吳是非每次來都隻是和安如寶說些不鹹不淡的刺話,他們自認為的相談甚歡的情景從未出現過,安如寶甚至覺得吳是非對他頗有微詞,更遑論交情匪淺了。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南北雜貨這幾年能夠在安平鎮上坐到獨一份,又無人招惹,吳是非吳老板的功勞不小。

到了莊園門口,安如寶將馬車停穩,跳下馬車,便有仆人跑過來道:“安少爺來了。”安如寶來過莊園幾次,仆人們都認得。

安如寶道:“你家主子可在?”那仆人道“在的,已有人去稟告,安少爺隻管進去就好。”安如寶方才將手中的韁繩交給那仆人,抬腿走進門去。

進了院門,他沒有直接去正廳,而是輕車熟路地順著遊廊走了不遠,穿過一道垂花門,進了一個**的院子。那院子掩在一叢高大的樹林之後,門口站著兩個仆人,見他走來,隻微微低了頭,叫了聲“安少爺。”沒加阻攔。安如寶知道他們這是得了吳是非的吩咐,微一頷首,走進院去。

他第三次來莊園,吳是非就沒在正廳接待過他,而是改在了這院子裏的花廳之內。

吳是非歪在花廳正中的椅子上,端著一杯茶正在喝,見安如寶進來,隻微微抬了抬眼。安如寶也不在意,找了個位子自己坐了,接過仆人新沏的茶喝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道:“吳兄好雅興。”

吳是非冷哼一聲道:“哪有安老板雅興高,青天白日的沒事做,來我這裏蹭茶喝。”安如寶笑道:“吳兄此言差矣,所謂喝茶,一為品,二為意,三為朋。為品者,清而不高,為意者雅而失真,都落了下乘,唯有為朋者,方為茶之道也,何來蹭茶之說。”

吳是非黑著臉道:“不過就是喝個茶麼,也能扯些個亂七八糟的,果然酸儒就是酸儒,你不是曾說你我並非朋友麼,我這茶就是為朋也不是給你準備的。好了,我想你來這兒也不是為了上我這兒掉書袋的,說吧,所為何事?”

安如寶放下茶杯,一改方才的愜意,正色道:“真叫吳兄說著了,我來確是有事相求,吳兄既問,那我便說了。是這樣。兩月前鎮上新開了一家彙成雜貨,不知吳兄知不知曉。那彙成雜貨甫一開張,便處處針對我們南北雜貨。俗話說同行是冤家,我們兩家都是做雜貨生意,競爭在所難免,是以一開始我們也沒怎麼在意,誰知這彙成雜貨的幾次三番的找我們的麻煩,手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都動用到了衙門裏的人,若說是單單為了搶生意,卻是有些過了。我觀察了他們幾日,也找人去查了彙成雜貨的老板,誰知那人隱藏極深,幾日下來根本毫無頭緒,如此我便懷疑這彙成雜貨背後必不簡單,次來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們人微力薄,我沒別的請求,就是想吳兄幫忙查查這彙成老板到底是誰,吳兄神通廣大,此等小事想必不費吹灰之力吧。”

安如寶與吳是非相交日久,知道吳是非這人平日看起來懶懶散散、目空一切,其實最愛聽好話,要在平日,安如寶少不得要譏諷兩句,今日用的著人家,好話也說的順溜。

吳是非端茶的手一頓,垂下眼簾,道:“我當是何事呢,彙成雜貨的事兒我早就知道了,依我之見,你也別查了,那鋪子就先關了吧,落得清淨。”

往日吳是非雖與安如寶不和,可但凡安如寶的事情卻從未含糊過。南北雜貨剛開張那會兒,也不是沒有不長眼的去搗過亂,都被吳是非輕鬆擺平。安如寶雖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大部分是因鄭君宇,心裏對這人也很是感激。彙成雜貨這件事若隻是單純的生意競爭,安如寶自不會找到吳是非這裏,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吳是非會如此說,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