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巳時,安軒帶著邢山去了新房場那邊,秦風和方齊已收拾完畢,坐在屋裏說些閑話,也沒說甚麼,就是秦風問方齊了一些以前的事,方齊戰戰兢兢的隻撿著能說的說了說,秦風聽了連連搖頭,感歎世態炎涼。
安如寶到了家,先去屋裏跟阿麼打了招呼,見方齊也在,點點頭,問秦風道:“阿麼,小初可曾起來吃飯?”秦風咬了咬頭,不無擔憂地道:“沒有,我適才你那屋看了看,他還在睡,我摸了摸,沒有發燒,氣息也很平穩,不像是生病,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安如寶眉心一擰,急匆匆的回到西屋。
宋初果然還在睡,身上裹著薄毯,兩頰紅撲撲的,甚為恬靜。安如寶按耐住心裏的不安,走過去順著他的額頭一路向下摸了個遍,發現溫度並不高也沒放鬆眉頭,摟過對方的肩,在宋初耳邊叫道:“小初,起來了,要吃午飯了。”
宋初嗯了一聲,勉強將眼睛睜開,一看就還未完全清醒,安如寶鬆開手,他就軟軟的又倒了回去,重新閉上眼睛。
安如寶無奈,隻得又把他抱起來,認命的自己動手給他穿好衣服,拉著人去洗漱,涼水拍在臉上,讓宋初精神了一些,看看天色,羞愧的紅了臉,奪過布巾擦了擦,就跑去廚房幫忙。
秦風有了方齊的幫忙,輕鬆了不少,見他神色還有些倦怠,忙叫他回去歇著,宋初睡了懶覺,本就羞愧,哪裏肯,秦風無法,隻好讓他幹些輕活。
中午吃飯時,宋初胃口不太好,安如寶哄著才吃了多半碗飯就再也吃不下,安如寶給他揉揉肚子,心中擔憂更甚。
吃過午飯安如寶上了一次山,宋初本來也吵著要跟著去,安如寶看他哈欠連天,摟著人拍了兩下,就又睡了過去。
他先去地珍珠地裏轉了轉,地珍珠苗已經開始變黃,眼看就要成熟了,讓他的心情變好了一些。看完地珍珠,他又在山上繞了兩圈,方才下了山。
到家時,宋初已經起來了,正坐在炕上發呆,看安如寶進來,憋了憋嘴,哼一聲,道:“卑鄙。”安如寶笑了笑,先探了探對方的額頭,方捏了捏他的臉,戲謔道:“說我卑鄙,也不知道是誰,躺在炕上就睡的跟小豬一樣,叫都叫不醒。”
宋初死也不信自己這麼不濟,隻道是安如寶耍詐才讓自己沒上成山,安如寶看他精神好了不少,心情大好,不僅承認自己使詐,鄭重其事的跟對方道了歉,還迫於淫威,發誓再也不再卑鄙行事,才終於搏來自家小夫郎展顏一笑。
第二日天還被亮,安如寶就被熱醒了,迷迷糊糊的往懷中的人身上一摸,入手滾燙,安如寶激靈一下就醒了過來,再摸還是一樣,趕忙七手八腳的穿好衣服,又給宋初穿好,就趕忙去叫阿爹阿麼。
安軒和秦風趿著鞋就跑了過來,秦風用手探了探,立馬道:“趕緊的,套車去鎮上。”安軒和安如寶答應一聲,趕忙去套車,秦風則讓也趕過來的方齊先看著宋初,自己去屋中換了衣服,又拿了錢,收拾了些東西。
宋亦和安如玉也被吵醒,秦風沒跟他們多說,讓他們再睡一會兒,不久安軒和安如寶把車套好,囑咐邢山和方齊照顧好家裏的孩子,好好看家,一家四口驅車就往鎮上趕。
馬車到達鎮上時,許多店鋪都開了門,他們徑直將馬車停在鎮上最大的醫館門前,由安如寶抱著還在昏睡的宋初跟在阿爹阿麼身後進了醫館。
因他們來的早,醫館內還沒多少人,坐堂的老郎中給宋初號了脈,認真查看了一番,道:“病人曾傷過根本,雖經一段時間調養卻未恢複,近日又動過怒氣,虛火上升,肝氣鬱結,以致風邪入體,營衛不合,好在病人體質不錯,有些危險,倒也無大礙,我給他開服藥,在好好休養一些時日就無礙了,隻是你們做家人的也要多勸勸病人,所謂氣大傷身,得不償失。”
安軒和秦風對看一眼,麵色沉重,安如寶應了聲是,攥緊了拳頭。老郎中看好病,拿過紙張寫了方子,讓拉藥匣子的抓好了藥,囑咐安軒等人三碗煎成一碗,每日兩次,三日即可大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