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聽到秦風和安軒到來,也自安如寶懷中抬起了頭,他體力透支太過,休息了半晌臉色還有些慘白,秦風看著他的模樣,心疼的上前略帶責怪的地道:“傻孩子,有事發生,怎麼就不知道回家找阿爹阿麼呢……你放心,無論如何,阿爹阿麼都會為你做主。”
宋初心中本就百感交集,聽了秦風的話,更感酸澀,垂著頭低低地喊了聲“阿麼……”就哽住了聲音,秦風歎口氣,摸了摸他的頭。
安軒和秦風作為宋初的公阿爹阿麼,對於事情的始末連問都未曾問,開口就是會為他做主,聽到的人眼神都變得有些微妙,而最氣憤的自是非安紹莫屬,在他的預想中,像安軒他們這樣的人家最是好麵子,宋初在村子裏弄出這樣的動靜,不管是對是錯,也足以讓他們不滿甚至動怒,這樣明顯維護的姿態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安紹捂著臉看起來傷心不已,心中卻有些著急,瞟了瞟地上也明顯有些急躁的安春,在心裏罵了聲“廢物”,除了繼續哭泣,卻是無法可想,好在沒讓他等待太久,就在他快要忍耐不住之時,遠遠的就聽有人道:“族長來了……”“那不是村長麼……”“哎呦,老尖兒們都來了,這事兒可鬧大了……”
安紹精神一振,和安春遞了個眼色,兩個人哭的更加賣力,安如寶冷眼旁觀,在心中不住冷笑。
族長和村長以及村中族老們的到來,在村民中又掀起一陣喧嘩,安泰走在幾個人的正前方,沉著臉,其他村老族老們也都是麵色凝重,所經之處村民們紛紛讓路躲避,暢行無阻地走到幾個幾個當事人跟前。
隨著這群村中舉足輕重地人接近,安春哭的更加大聲,他已哭了好些時候,居然還未力竭,體力之好倒也讓人佩服,安泰到近期站定,被他的哭的一陣心煩,正要喝止,就聽身後一個更加高昂的聲音驀然響起,哭喊著:“春兒,我苦命的孩子啊……”風一般的就到了眼前,撲在安春身上就是一陣昏天黑地的狂哭,邊哭還邊唱道:“我苦命的孩子啊,你咋就這麼命苦啊,先是被人陷害瘸了一條腿,還要讓人戳著脊梁骨罵,你是造了哪門子的孽哦,惹了這麼個小煞星,小賤種哦,這還不算哦,還不放過你哦,還想著要你的命哦,我苦命的春兒啊,春兒……咳咳……你咋就這麼的命苦啊,你可讓阿麼怎麼活啊……”竟唱的和轍押韻,順溜非常。
安泰看清那人麵貌一下子黑了臉,皺緊了眉頭,其他幾個村老族老也都露出頭疼的表情。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安春的阿麼李路。
李路名聲在外,嘴上最是不好惹,這些村老族老們自持身份,又不能與他計較,由著他折騰了半晌,不料他哭著哭著,忽地自地上跳起來,兩手前伸,張牙舞爪地就宋初衝了過去,咬牙切齒地罵道:“敢傷我家春兒,你個殺人犯,小賤種,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安軒幾人臉上一沉,安如寶抱緊宋初,安軒和安華上前一步擋在他們兩人前麵,秦風從旁開口喝問道:“哥麼,你要幹甚麼?”
李路狀如瘋狗,猙獰著臉孔道:“我要幹啥?!宋家那個小賤種把我家春兒打成這樣,以為沒事兒了是吧?我呸,今兒我要不扒了他的皮我就不姓李,我要找那個小賤種算賬,跟你們沒有關係,給我滾開。”
秦風冷冷一笑,也不理他,反衝著安泰一行人施了一禮,冷冷地道:“族長、村長,各位長輩,這件事到底誰是誰非還沒有定論,就有人隨意辱罵我家人,惡言相向不說還要動手,咱麼村有村規也有族規,不知對此有何說法?”
秦風沒有直說,可話裏話外的意思,無外是李路是在他們縱容甚至授意之下才敢如此肆無忌憚,這些族老們哪個在村中不是德高望重的,臉騰的都紅了,轉瞬又變的鐵青,他們在村中地位超然,哪個見到了不是恭恭敬敬地,今日被一個夫郎不留情麵地暗諷一通,差點兒無地自容,好在修養不錯,沒當場失態,好歹留了些臉麵。
安泰虛咳一聲,嗬斥李路道:“安井生家的,你在幹啥,你也不看看這裏是啥地方,豈容得你撒野?!還不滾到一邊去。”
李路雖然混,到底還不算太蠢,也最是欺軟怕硬,要是別人倒也罷了,族長的話他卻是不敢不聽,狠狠地瞪了秦風和宋初兩眼,又退回到自家爺兒跟前,結果看了看安春麵目全非的臉,又忍不住哭號道:“你們看看哦,小賤種把我家春兒都打成啥樣了哦,我可憐的春兒哦……”從懷裏抽出條帕子,給安春擦拭臉上的血汙。
安春呲牙裂嘴的不時吼他兩句,也隻討好的笑笑,與適才判若兩人,讓人側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