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苗全部栽完那日,安如寶放了鞭炮,還給做工的人每人發了紅包以示慶祝,回頭看看鬱鬱蔥蔥、煥然一新的後山,心中的激動溢於言表。
和他一樣開心的是拿到工錢的村民,隻在安軒家做了半個月的活,每個人賺了將近1兩銀子,還沒耽誤地裏的活兒,這會兒麥穗剛開始變黃,距離成熟還有十幾天的時間,剩下的日子就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顧麥田,專等收麥子下稻種了。
至於鄭君宇送來的那一筐花生,不,地珍珠,一家人試探性的嚐了味道,尤其是嚐了安如寶炸出來撒了白糖的油炸地珍珠後,頗有些意猶未盡,待安如寶說他可以種出來後,全都興致勃勃地加入到剝地珍珠殼的大業中,等一筐地珍珠全部被剝完,安如寶撿粒大飽滿的留了大約六十斤左右曬起來留作種子,說是粒大飽滿,較他前世見過的花生米還是小了不少,他估計這些種子大約隻能種兩畝多地,不過左右他之前沒種過花生,總要試種一下,這個數量倒也夠了。
種地是個技術活兒,安如寶可不敢托大,找了村裏資深農人族長安泰進行了一番討教,蒙安泰傳授經驗,他又找來方建成和安立成來幫忙,加上安軒共四人,試著將花生種到地裏。
因新開的山地是生茬地,雖之前已經深翻,還是要追加肥料,這裏的所謂肥料自然就隻有農家肥一種,且安如寶家和方建成家的還都不多,為此他們還專門到相熟人家去要了一些,此時一般人家都已經將肥漚好晾幹,他們撿了現成的,湊了大約三畝地的肥料,一點點的翻到土裏,再把地整平做畦,就開始下種。
到這一步時,安如寶有點兒緊張,畢竟這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地珍珠能否發芽就在此一舉,是以他完全按安泰傳授的經驗,種子下種的深度保持在大約三四指深,間隔大約半步,每個坑裏放3粒種子,這樣一點點兒種下去,才三畝地他們四人就種了兩天,比種十畝稻穀還累。
山上的樹栽好了,還需要人看顧,主要是看有沒有沒成活的,好趕緊補栽。安水生在他身邊這些日子,安如寶對他很滿意,老實、本分又不木訥,這個活兒安如寶決定交給他,為此他專門去了安水生家一趟。
安水生家的日子的確和安如喜說的一般苦,低矮的三間茅草屋,屋裏又黑又潮,一個雙頰凹陷的漢子躺在炕上,麵色蒼白,一看就是病的不輕,安水生的阿麼也是瘦的不成樣子,全家隻安水生的小弟看著還算正常一些,雖說與較同齡的孩子還是瘦弱了些,到底勉強稱的上紅潤,穿著寬大的衣服被安水生的阿麼抱在懷裏,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安如寶。
安如寶和他們說了要讓安水生去看山的事,工錢就每月一兩銀子,這工錢不低,畢竟雖說是隻是轉轉,可那後山不小,全部轉下來也要多半天時間。
沒等安如寶說完,安水生阿麼已經是喜極而泣,安水生在安如寶身邊呆了半個多月,沒幹一天體力活,卻也和其他一般賺了近一兩銀子,全家人很久沒看到這麼多錢,都高興壞了,不過想到樹栽完了,這麼好的差事也沒了,正在沮喪,安如寶就找上了門,怎麼能不讓他高興。
安水生也跟著紅了眼睛,就連躺在炕上的安正都含含混混的不停道謝,安如寶完全不能適應這種氛圍。說好了安水生明日就去上工就告辭走了,安水生把他送到門口。
安如寶停下腳步,問他道:“你阿爹得的甚麼病?病了多久了?”安水生低著頭小聲道:“病了兩年多了,也不知是甚麼病,就是渾身沒勁,頭暈,起不來炕,去鎮上看過,隻說慢慢養著。”
安如寶想了一下道:“左右看山的活兒不是一兩個月,我可以預支你些工錢,有時間帶著你阿爹再到鎮上去看看,找個好點的大夫,不要怕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