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2)

這裏的三十和安如寶前世年三十一樣,都要辭舊迎新,隻是名字不同,叫做忘歲,取“舊歲至此而忘,新歲至明而始”除舊布新之意,風俗倒是大體相同,都要灑掃去塵、換門神、釘桃符,是以要早早起床,一家人略坐了坐,安如寶便帶著宋初回了西屋。

雪一直沒停,倒是不大,下了三天地上還隻薄薄的一層,就是走上去有些滑,安如寶拉著宋初走得小心翼翼,好容易走到門前剛要進屋,忽聽院外傳來敲門聲。

村裏人睡覺早,大多天一擦黑便睡了,是以晚上很少有人串門,安如寶聽那拍門聲有些急切,怕是誰家有急事,先讓宋初回了屋,自己拿著燈籠去開門。

門一開,安如寶就愣住了,門外站著不止一人,當先站著的是個老者,看到他一臉的激動,顫聲道:“寶…小少爺,總算……總算找到你們了。”燈籠的光亮昏暗,仍能看出幾人滿麵風塵,應是趕了不短的路,在寒風中風中瑟瑟發抖,安如寶見狀忙把他們讓進門,引著來到後院,徑直到了東屋門前。

東屋裏宋亦和安如玉已經睡下,安軒和秦風也正準備睡,聽到有人敲門,安軒披了件衣服拿著燭台去開門,見安如寶在外麵,問道:“怎麼了?是是不是忘了東西?”安如寶低聲道:“阿爹,方伯他們來了.”方伯原名方立本,是在玉興城時安家的管家,在安家呆了三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若不是安家敗落,安軒擔心方伯身體經受不住,執意不讓方伯跟隨,方伯當時就跟著來他們一家來青山村了。這會兒安軒聽到方伯的名字,以為聽錯了,重複道:“誰?誰來了?”就聽安如寶身後一個蒼老熟悉的聲音,略帶哽咽地道:“少爺,是老仆,是老仆來找少爺來了。”

方伯看著安軒長大,兩人感情自是深厚,安軒聽到方伯的聲音,心裏也是又驚又喜,眼眶一紅,道:“方叔?方叔你怎麼來了?!快進屋,快進屋。”

安如寶吹滅燈籠,帶著身後幾人陸續進了東屋套間,秦風這會兒也披著衣服走了出來,方伯見了叫聲:“少主君。”秦風見到他也很高興,招呼他坐下,方伯哪裏肯,自己在一旁站好,對身後幾人道:“還不快給老爺、少爺和主君叩頭。”他跟隨安萬義多年,叫安軒少爺是相對安萬義而言,其他人自不能如此稱呼。

方伯一行人共有五人,除了方伯,還有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夫郎以及一對年輕夫夫,那輕夫郎懷裏還抱著一個孩子,孩子想必在睡覺,那夫郎不時用手拍一拍,聽到方伯的吩咐,三個大人就要跪下,安軒夫夫道:“不用了。”方伯卻是不聽,安軒夫夫隻得生生受了。

安如寶來到此處幾個月,隻在玉興城呆了一月有餘,還大多時候是在病中,他生在一個民主社會,對等級觀念十分淡薄,此時見三人給安軒夫夫磕完頭,又要給他磕,忙一擺手躲過了。

三人站起來,安如寶搬來幾個凳子放在下首,方伯向安軒夫夫和安如寶簡單介紹了其餘四人,一個是方伯的夫郎韓石,一個是方伯家的爺兒方建成,以及方建成的夫郎趙雨和他們的小爺兒方榮。

方伯在玉興城有一處宅院,安軒他們一家搬走時,又給了方伯一筆銀子,料想方伯以後的生活不會太艱難才是,沒想到不到半年他們便拖家帶口的尋來,且看樣子是前來投奔,安軒心中疑惑,等他們放好東西,在凳子上坐下,方問道:“方叔,家裏是不是遇到事情了?”

方伯歎了口氣道:“別提了,自打少爺你們走後,家裏就事事不順,先是建成的夫郎難產,差點兒一屍兩命,後來就是建成,他不是在咱原先的米鋪裏做個小管事麼,換了東家後,就被降成了夥計,這倒也罷了,還處處受刁難,建平一氣之下就辭了工,想找個其他活兒,可誰知活是找到了,多則十天半月,少則三五天,沒一家幹的長久,就連扛扛抬抬的粗活,也是一樣,這樣拖了幾個月,還是沒有轉機,前些日子家裏的柴房又走了水,燒了大半個院子,萬幸沒有傷到人,老仆猜是有人不想讓我們一家在玉興城呆了,估計這年也不會讓我們過得安生,這不就和家裏人商量商量,投奔少爺你來了。”

安軒略一沉吟,皺眉道:“方叔你是說,城裏有人針對你們?”方伯道:“嗯,雖做的不甚明顯,應該是不會錯的。”安軒道:“那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