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蹬他一腳,氣道:“我當初看上你,是因為你的能耐麼?!是因為你人好,對我好。現在,咱們雖沒了高宅大院,家仆使役,可咱們幾口始終在一起比甚麼都強。住在這裏也不錯,山明水秀,人傑地靈,倒是比城裏自在逍遙多了。我求的不多,就是能和你白頭到老,兒孫繞膝就夠了。”
安軒鼻子一酸,俯身抱住自己夫郎。秦風拍拍他的背,也紅了眼眶。
第二日,宋初起來的不晚,秦風已經在廚房忙活了,看他揉著眼走進,忙道:“就知道你得早起,不是說了讓你多睡麼。回去再睡會兒,飯我一人就行了。”
宋初在水盆裏舀了涼水,洗了把臉,被水一激,清醒不少。回道:“我早起慣了。也沒啥事兒,正好給你打個下手。”
秦風無法可施,隻得依他。兩人一起煮了粥,又烙了幾塊玉米麵的餅子。安如寶和安軒吃完,收拾斧頭和鐮刀要去遠一點的地方砍柴。秦風昨天確實累到了,今天就不去了。宋初是一定要去,理由還挺充分:安軒父子倆不曉得山裏的情況,他好帶路,當向導。
安軒想想也有理,就同意了。秦風囑咐不要讓宋初幹重活。三人拆掉馬車上的車廂,套上馬向東邊駛去。
秦風繼續忙家裏的事兒,宋亦跟秦風打個招呼,帶著安如玉跑出門去。村裏沒啥危險,秦風也就隨他們。
安軒三個趕著馬車向東,沿著河堤向上,不遠是村民搭的土橋。土橋建起來簡單,橋底用石頭壘好橋墩,上麵橫上幾根粗壯的木頭,鋪上些樹枝稻草,上麵鋪上黃土,然後,再鋪上一層木頭和稻草。最後在最上麵鋪上幾層黃土夯實,就成了土橋。這種土橋極結實,載重量也不小,除非爆發山洪,一般能支撐幾年不壞。
土橋修的很寬,馬車輕鬆過了河。河對岸,一麵是成片成片的稻田,一麵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山與山之間組成眾多的山穀,沒有熟悉路的人,的確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宋初擺出一副老手的模樣,指著不遠的一條山□□:“那裏叫做楸樹溝,裏麵楸子樹很多的。過些天就可以摘了。回家炒著吃,可好吃了。”
安軒爺兒倆不知道楸子為何物,宋初道:“和核桃很像,就是比核桃小,裏麵仁兒也小,要用錐子挖來吃,很香的。”安如寶聽得一腦袋黑線,心道:“吃起來好麻煩。”
宋初又大量了一番,道:“我們去楊峪吧,那裏草木多些。”說著指了指方向。看樣子,這裏的大大小小的山穀他竟然都叫得出名字。
安軒一揚馬鞭,馬車向楊峪行去。楊峪算是裏麵比較大的山穀了。裏麵果然草木茂盛,山也相對高些。安軒將馬車停到樹木較密的一座山腳下,帶著安如寶和宋初上了山。
山的低處多是些雜草荊條,山腰是橡樹一類的灌木,在往上到山頂,多是鬆樹。剛走不高,忽聽宋初一聲歡呼,安如寶看過去,發現他幾乎是跑著撲向一叢植物。安如寶怕他有危險,忙跟過去,就看到他正伸手摘那上麵掛的滿滿的果實。那果實很紅,乍看很像草莓,卻比草莓小的多,被綠色的葉子托著,十分漂亮。
宋初摘了些自己吃了,見安如寶過來,又摘了些遞給他,示意他快嚐。安如寶從未吃過這種東西,拿起來端詳了一陣才放到嘴裏,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吃。安如寶一口氣將手中的都吃了,才對宋初笑道:“很好吃。”
宋初跑的滿臉通紅,帶著幾分自得,道:“好吃吧,咱們再摘幾個吃,下山的時候都摘了,帶回去給阿麼他們嚐一嚐。”安如寶點點頭,細看那長著果實的植物,發現上麵長滿了短刺,忙拉住要伸手的宋初,自己伸手摘了些,遞給宋初一把,自己吃了幾顆,剩下的帶給阿爹。
安軒對這種小果實也頗為喜歡,三個人說說笑笑走到山腰。安軒讓宋初在這裏等,他和安如寶爬到上邊,看那些長歪了的長密的鬆樹放了幾棵,將鬆枝砍下來捆好。樹幹砍成長短差不多的一段一段的也捆好。隨後,用手一推,那柴捆就一路滾到了山腰。
兩人將柴捆全都推下,才下了山。而宋初在山腰,已經砍了幾堆不太粗長的橡木。安如寶見狀,沉著臉奪過他手中的斧頭,把他拉到一邊。甚麼都沒說,拿著斧頭和阿爹一起繼續砍橡木、割荊條。
宋初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適才安如寶的臉上生氣的表情嚇了他一跳。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甚麼,可他知道他如果再動,安如寶可能會更生氣,所以隻得在原地幹站著看。
安軒自幼長在城裏,柴都是買的。自己砍柴,今天才是第二次。比起一般的村民,不管是體力還是力氣都差的太多。安如寶更不用說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兩人一直幹到下午,才將馬車裝滿。中午,三人吃了帶的玉米餅子,喝了水,歇息的時候,安如寶也沒和宋初說話。是以,宋初下午也隻幫忙栓繩子綁了柴垛,甚至連果子都沒敢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