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心抽了一下,趙四麻子跟蹤和張冰前接頭的人去了,藍熙書一直認為以趙四麻子的跟蹤水平一定會無功而返的,遲遲沒有回音,藍熙書擔心過趙四麻子會出意外,但王小丫一提到井貌安跟上了,心裏就不那麼擔心了,現在耗子說趙四麻子出事了,做他們這行的,一說出事那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在哪兒?人呢?”
“我們出來的時候在離福隆至酒樓不遠的小巷口發現的,老趙被捅了兩刀,他看來是為了報信拚死爬出巷口的,看到我們他就暈死了,我不敢耽擱,也不敢再回去,隻好把他放到驢車上帶來了。”
這個不用說了,藍熙書抬眼,看到了驢車上貞姐抱著的趙四麻子了,貞姐身上都是血,她正使勁的抱著趙四麻子的上半身,盡量減少驢車的顛簸,貞姐不說話早已累的虛汗瀝瀝,眼睛難過的看著湊過來的藍熙書,丁啞跳下馬控製住了也累得呼呼直喘的小毛驢。
幸虧路途不是太遠,要不然趙四麻子這口氣兒在路上就被顛沒了。
大家跟著藍熙書踢哩庫魯下馬。
“貞姐做了簡單的包紮處理,但·······”耗子抹了一頭的白毛汗把趙四麻子頭朝裏靠著貞姐腰間的臉輕輕的扳過來,趙四麻子昏迷不醒氣息微弱,本來紫黑的方頭大臉上就有一塊難看的燒傷,再加上血抹的到處都是,更是讓人不能久視。
趙四麻子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
小安在貞姐的旁邊一看大家神色也不敢在說話了,忽閃著眼睛揉著生疼的膝蓋讓開了些。
趙四麻子的傷在左右下腰部,幸好貞姐隨身帶著小藥箱並用耗子的鬥篷纏住做了簡單包紮,血已經濡濕了耗子的鬥篷,順著驢車的車縫往下滴答。
藍熙文咬住了自己的拳頭,看了一眼就裝作不忍再看的縮出來,後麵的王小丫擠了上來,踮起腳尖從葛亭剛的肩膀上看過去。
藍熙文懊惱的揪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追悔莫及的想著自己要是不急於趕回來夥同趙四麻子一起就好了。
藍熙文退後,她滴溜溜的明眸看到了一隻始終按住刀柄的手,人在緊急情況下的下意識動作是自己都難察覺的。
“貞姐!趙四麻子能挺住嗎?”藍熙書鼻子尖上也見汗了,他痛恨自己麻痹大意了,這是他嚴重的指揮失誤,他應該預先考慮到趙四麻子如果跟上了神秘人認出了對方,會遭殺人滅口的。
“很難說!他失血過多,是不是命中要害我也拿不準,一時半會兒他是說不了話的!”貞姐定下心神,耗子和王小丫慢慢的接過趙四麻子的上半身,貞姐抽出壓麻了的腿腳,被小安攙扶了一下下了驢車。
葛亭剛這時候有了眼力價,探身從驢車上扯下一條草苫子,王小丫把自己的鬥篷扯下來鋪在上麵,哥幾個七手八腳把趙四麻子轉移到地上,趙四麻子直挺挺的身子放平了,丁啞給他搭鬥篷的時候看見趙四麻子的烏青的嘴唇抽搐了數下。
“三少!”丁啞抱著趙四麻子的頭喊了一嗓子。
哥幾個湊上腦袋,藍熙文在外圍看到丁啞一喊有個人下意識的一閃身。
“不行的!”貞姐搖搖頭,甩著自己血脈不通的胳膊,帶血的袖子一抬擦擦鬢邊的汗,這下倒好,血弄花了半邊臉:“小書!不能指望從他嘴裏·····”
“不是!”藍熙書打斷貞姐的話,蹲下身來看著趙四麻子心裏哽堵的難受,他狠狠的擂了一下自己的頭,懊惱自責的情緒無法排遣像生了倒刺一樣紮得他的心生疼,那種追悔莫及真真比拿刀子捅還難受,藍熙書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貞姐,語調慢慢升級:“貞姐!救活他!無論如何救活他!我要他看著那個下毒手的人死的更慘!”
藍熙書說到最後太陽穴上的青筋青蛇一樣蹦起老高,他忍不住咆哮了。
貌似藍熙書被激怒了,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