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裏還有狼?”娃子大聲問道,“你有多少黑山羊?”
“我有十二隻黑山羊,五頭已經有了胎兒,羊羔出生之後,我就有二十二隻了。”老人吸入一口濃煙,咳嗽了一下,陰沉地說,“我的黑山羊從來都不會亂跑的,遇到大風大雨,它們也不會亂跑的,除非有狼或者有人驅趕它們。它們不是躲在山洞裏,就是直接跑回家。所以,我想它們一定被狼群叼走了,要不就是被人偷走了。”兩眼盯著黑森森的大峽穀。“說起狼,這大峽穀裏確實有好幾頭大白狼,它們異常凶惡。有好幾次,我都想把它們打死,但是它們都逃跑了。”
“那就有可能被大白狼吃掉了。”娃子邊思索邊說,“難道你不怕那些凶惡的大白狼嗎?我是說,難道你有獵槍嗎?”
“我沒有獵槍,但是我有鋼叉。”老人瞧了一下身後。“我那把鋼叉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大白狼的。”
“你把鋼叉帶來了嗎?”娃子心想,那把鋼叉一定非同一般,立即就想見到它。
“帶來了,我每天把它帶在身邊的。你看,你身後那把不就是鋼叉嗎?”
娃子轉過身,果然有一把鋼叉擺放在一塊石頭旁邊。
“那麼雨停之後,我們去尋找大白狼吧,”娃子說,“我想那幾頭大白狼不可能把你的黑山羊全部吃完的,或者它們隻是把黑山羊趕到山峰上。我們分頭去找,就有可能找到它們了。”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老人如夢初醒一般瞧著娃子。 “我想你們一定肚餓了,趁著雨還沒有停,你們先吃點東西吧。”
接著,老人到洞裏把一隻鋁盒子拿出來。鋁盒子裝滿米飯和香腸。香腸全部給了星期天之後,娃子和老人吃起白飯來。在吃著飯時,娃子又問了老爺爺,這個大峽穀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骷髏和棺材。
老爺爺接下來告訴娃子,那叫崖葬,是古時候的人們的一種習俗,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把這種古老的懸葬方式廢除了。聽了之後,娃子不再害怕了。
剛剛吃完飯,一大堆烏雲從空中湧下來,整個大峽穀立馬變得漆黑一團,仿佛一大塊黑布罩在娃子頭上。娃子正在驚異不已,一陣狂風吹過,烏雲散去,整個大峽穀又變得亮堂堂,什麼都瞧得見。
暴雨也停了,隻有一些小雨點在飄忽著。老爺爺攥起那把鋼叉說:“我現在就去找我的黑山羊,如果它們還沒有被狼群吃掉的話,它們一定還在這通靈大峽穀裏。”
“那好吧,”娃子爬到星期天身上。“你在大峽穀裏找,我們到山頂上。”
娃子和星期天正在山峰上尋找著,不一會兒,太陽重新從雲端裏鑽出頭來。陽光落在一棵棵透濕的樹木裏,褶褶發亮。但是好半天已經過去,盡管他們把整座山峰都搜索了一遍,照樣見不著一隻黑山羊,一頭大白狼。
繼續搜索了二十分鍾,娃子瞥見老爺爺在一條大瀑布前麵,他佝僂著身子,緊緊地盯著瀑布旁邊那個小岩洞。星期天落在老爺爺身邊之後,娃子立刻問老爺爺,那幾頭大白狼是不是把他的黑山羊趕進那個洞穴裏?老爺爺接著告訴娃子,他發現一頭大白狼躲藏在這個岩洞裏,但是洞裏沒有一隻黑山羊。接下來娃子又問老爺爺,他是不是想把那頭大白狼殺死掉。老爺爺點點頭說,今天無論如何要把那頭大白狼除掉,免得它又去禍害其他村民的黑山羊。
娃子將眼光投進洞穴裏。一頭渾身雪白的豺狼躺在裏麵,它的肚皮一起一伏,它正在呼呼大睡。娃子還在瞧著,老爺爺躡手躡腳走到洞邊,手一揚,把那把鋼叉擲進去。但是不知怎麼,那把鋼叉隻是插中了大灰狼那條大尾巴。大白狼一聲嚎叫,豎起一身鬃毛,拖著血淋淋的尾巴朝洞口躥來。然而,大白狼還沒有衝到洞邊,老爺爺手裏那塊石頭已經落到它頭上,大白狼又慌忙逃回去。可是,就在老爺爺一走神的時候,大白狼從老爺爺的眼皮底下衝了出來。不過,大白狼的生命也就到此為止了。
大白狼朝娃子撲來,把娃子嚇得滾倒在地。當大白狼再次跳到高空,就要撲到娃子頭上,星期天驀然抓住它的尾巴,把它拎到半空,對準一塊尖銳的大石頭扔下去,把它摔昏了。
剛才那命懸一線的情景還在娃子的腦海裏翻滾著,老爺爺跑進洞穴,把那把鋼叉拿出來,捅進它的咽喉裏。
殺死掉那頭大白狼,老爺爺繼續到大峽穀尋找他的黑山羊。娃子剛想爬到星期天身上,發現星期天的肚子咕咕直叫,知到它已經餓得不可開交。思索了一會兒,娃子於是叫星期天把那頭大白狼吃掉。但是,星期天怎麼都不肯吃那頭大白狼,它最後瞧了一眼那頭大白狼,就示意娃子騎到它身上。
轉眼間,娃子覺得星期天飛得快極了,仿佛一支離弦之箭。到了峽穀頂,娃子驚訝地想道,難道它發現了黑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