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我已經變回我自己了，我怎麼聽得懂那隻黑山羊的話啊？”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發夢或者聽錯，他又跑到磚瓦房前麵，隔著欄杆，他瞧著那頭黑山羊問道：
“喂，黑山羊，是你剛才叫我嗎？是你在跟我說話嗎？”
“當然，我當然是跟你說話啦。”黑山羊又眨著眼睛說，“小成子，這段時間你都跑到哪裏去了？真是想死我了。”
“我到外麵玩去啊！”小成子這回知道自己確實不是在做夢了，他問道，“但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想我幹什麼？”
黑山羊跟著歎了口氣說：“唉，我就是你爸爸，我身邊的這頭白山羊就是你堂媽……”
小成子一聽更加覺得奇怪了，他問道：
“不會吧，你是我爸爸？它就是我堂媽？”
白山羊隨後流著眼淚說：
“是啊，小成子，他就是你爸爸，我就是你堂媽，我們被那老巫師都弄成這兩頭小山羊了。”
小成子吃驚地瞪著那兩頭小山羊，他真的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洪太師神通廣大，他能把我弄成大公雞和大狼狗，他又怎麼不可以把他們弄成山羊啊？一忽兒，他轉念又想。思索了一會兒，他問道：“洪太師怎麼會把你們變成山羊的？難道是你們自己要求他變成山羊的嗎？”
“當然不是啦。”黑山羊用低沉的聲音，激憤地說，“前幾天我回來時，洪太師要我把我所有的錢都交給他，還要把我的工程款給他，他還要我把我正在做的工程的股份讓給他，我不同意，他生氣起來，他就把我弄成這頭黑山羊了。”
堂媽跟著也說出了她之所以會被洪太師弄成白山羊的前因後果來。她憂傷地說道：
“上個禮拜洪太師要我嫁給他，我不想嫁給她，他就把我弄成現在這樣了。”
“這麼說，洪太師也太不講道理了，那有這樣強人所難的。”小成子忿忿然說。
小成子跑回樓上。洪太師躺在沙發上打著呼嚕，拂塵掉落在沙底下。
小成子一腳踢到沙發上。“老巫師，你起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老巫師翻過身子坐走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問道：“怎麼，小成子，你還沒有走嗎？難道你的同學不用你幫忙了嗎？”
“不是這事！”小成子惱火地說。“我問你，你怎麼把我爸爸和堂媽弄成山羊了？你不是說我父親回來又走了嗎？”
“哦，原來你問這件事，你跟他們說話啦？”
老巫師揀起拂塵，放到膝蓋上，打了一個響隔，拿起一根香煙點燃起來。
“對啊！”小成子大聲說，“他們就被你關在那間新建的磚瓦房裏！”
“你是怎麼聽得懂他們說話的？”洪太師驚訝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
老巫師瞧了瞧窗外，吸了一大口煙說道：“哦，我已經忘記了，你曾經變成過大公雞和大狼狗，所以你就聽得懂動物們的講話了。”吐了一大口煙又說，“我是說過你父親回來之後又走了，但是我已經忘掉你父親那天晚上又回來了。”
“所以你就把我爸爸弄成山羊了？”
“那也不是。”老巫師用詭異的眼神瞅著小成子說，“變成山羊的事是怪不我的，是他自己要求變成白山羊的，這事怎麼能怪我啊？就好似你那樣，你要我把你變成大公雞和大狼狗，你說這能怪我嗎？”
“不是白山羊，是黑山羊，你把我堂媽弄成了白山羊！嘿！還說不怪你？”小成子大叫起來。“我爸爸說，你為了霸占我家的財產，又想霸占我爸爸的股份，我爸爸不同意，所以你就把他弄成了黑山羊，還說不怪你？”
“你別聽他亂說，哪有這回事？”洪太師又吸了一大口煙說，“你坐到沙發上，你聽我慢慢解釋好不好？”
小成子坐到沙發上，老巫師繼續說：
“其實你父親根本就沒有什麼錢，他之所以叫我把他變成黑山羊，說到明他就是為了躲避債務。你知道嗎？你父親在城裏養有女人，還租有房子，還生有兩個女兒。你父親平時不但爛賭，而且好嫖，他已經欠下農民工幾百萬工錢，又欠下好幾百萬高利貸了。這回你明白了吧？”
“天，怎麼會這樣？”小成子想了想說道。“那麼我堂媽呢？難道她也是她自己要求你變成那白山羊的嗎？難道她也是為了躲避債務的嗎？她平時根本就不會去賭博的啊？”
“她倒不是。”洪太師答道，“但是她自願要求我把她變成那頭白山羊倒是真的。”
“為什麼？”
“我叫她嫁給我，但是她說，除非我把她變成一隻小山羊，要我白白喂養她兩三年，我有什麼辦法，我隻好盡量滿足她的要求了。”
“可是我堂媽不是這樣說的。”小成子一伸腿站了起來。“她說你強逼她嫁給你，你一氣之下就把弄成山羊了！”
“笑話，沒有那回事，你不要聽她！”洪太師將煙頭掉到地上，拿起拂塵說。“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我會那樣做嗎？她要我養她兩三年是為了考驗我的誠意，她現在一定是吃草吃懵了，才會那樣胡說八道的。”
老巫師說著大大打了一個嗬欠，躺到沙發上，抱著拂塵，腿腳伸直，如同一頭公豬那樣又打起了呼嚕來。
“希望你說的是真話。”小成子見洪太師睡著了，他又跑到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