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裏怎麼有血漬?”
“在哪裏?”
“你看,地上有,稻草裏都有。”
“我看是我們那頭大水牛的血漬吧,它昨天被螞蟥咬過,它又到這裏偷吃過。”群娣在門外說。
“但是這是新鮮血液啊?”連娣拿起了一把有粘著血汙的稻草。
“或者是老鼠或者鳥的血吧,不要管它了,我們還是趕快抱稻草回去吧,我們的大水牛等著要吃這些稻草哩。”群娣說。
連娣走到大狼狗前麵拱下身子來。
“哎呀,姐姐快跑!”她忽然叫道,跑出了草屋外。
“怎麼回事?”群娣抱住了妹妹。
“我發現了一條狗藏在稻草裏。”妹妹驚恐地說,“它也在看著我,看它的樣子是受傷了,我想那些血就是它的。”
群娣瞧了一會兒角落裏那堆稻草,抓起了一根竹棒走進來。她撩掉一紮稻草,見到了大狼狗。這時候,小成子渾身如同刀割石砸一般疼痛,他覺得那條受傷的後腿已經斷掉了。他恐慌地瞧著群娣,希望她不要將那根竹棒打下來,更希望她能夠幫幫自己,因為他覺得自己再也走不動了。
群娣瞧著大狼狗有一分多鍾,將竹棒放到了腳下。
“連娣,快進來,這頭大狼狗受傷了,它的腿斷掉了,我們把它抱回家吧。”
群娣說著在大狼狗那條受傷的後腿撫摸著。小成子突然非常感激她,眼眶裏滲出了一行淚水來。然而連娣不敢進來,她在門邊問道:
“它怎麼受傷的?”
“我想應該是跌傷的。”姐姐把大狼狗受傷的腿提起來。
“姐姐,你靠那麼近,它要是一條瘋狗怎麼辦?”妹妹仍然站在門邊。
“不要怕,它哪裏是什麼瘋狗,你看它的毛多整齊,又多漂亮,它的身體又多健壯,如果是瘋狗的話我一眼就看出來了,瘋狗可不是這樣的。”姐姐眨著核桃一般的眼睛說。“我看它是一頭走失的狗,你還是進來吧?”
“但我怕它咬我啊?”妹妹說。
“它不會的,要是會咬的話我早就被它咬了。”姐姐繼續說,“你相信我吧,這種大狼狗我見得多了,它不會亂咬人的,我們幫了它,它還會對我們很友好哩。”
“那好,我進來吧。”
連娣跑了進來,大狼狗放軟身子躺倒下去。“如果我讓她們抬回家去,我就不用在這裏過夜了,我的腿現在傷得那麼嚴重,話不定發作起來還會癱瘓,”小成子心裏想道,“要是我癱瘓了,我還有可能餓死在這裏哩。”
群娣抱起大狼狗的後腿和屁股,連娣抱住臉孔的頭的脖子,將他抬離了稻草,往門外走去。她們剛走到門邊,連娣跌了一跤。
“哎呀,姐姐,它太重了,我抬不動呀。”
群娣跟著也坐到地上:“大狼狗實在太重了,我們想一想其他辦法吧。”
妹妹瞧了一下前麵說:
“我們放到那隻籮筐去怎麼樣?”
“那好吧。”姐姐走到山砍邊把那隻破籮筐拿過來。
她們的那間磚瓦屋在村頭,在鴨頭山下,十來分鍾之後,她們就把大狼狗抬進了屋子裏。這時候,小成子不單隻覺得疼痛不止,而且饑腸轆轆了。當她們抬進院長子,將他放在屋簷下時,廚房裏傳來那一陣陣飯香,頓時叫他口水直流。要是能夠吃上一頓大米飯多好啊!他想道。
群娣和連娣把大狼狗從籮筐裏抬出來之後,她們都坐在門檻上喘氣。過一會,群娣對連娣說:“你到房裏把那瓶藥酒拿出來吧,讓我幫幫擦一擦。”
“是那瓶止痛精嗎?”妹妹站了起來。姐姐應了一聲,妹妹跑進屋內去。
群娣蘸了藥水的棉花塗擦著大狼狗的傷口時,群娣的外婆顫魏魏地從廚房裏走出來,她手上還拿著一根燒得發黃的燒火棍。
“群娣,你們是從哪裏弄回一條大狼狗的?”老婆婆瞧著群娣問道。
“外婆,它受傷了,我們從草屋裏見到的。”群娣說。
“姐姐說它是一頭走失的大狼狗,它不會咬人的,所以我們就把它抬了回來。”連娣說。
群娣在大狼狗傷口塗了幾遍之後,她又用一塊幹淨的白布將傷口包紮起來。群娣在包紮著傷口時,外婆說:
“我看它好似肚餓了,讓我拿碗飯來吧。”說著轉過身子往廚房走去。
小成子一聽見老婆婆要拿飯來,高興得忘記痛楚了。老婆婆將一大碗白花花的米飯端到他前麵時,他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一下子就吃光了。大狼狗在舔著嘴唇時,連娣端起瓦碗又跑進廚房去。
大狼狗連續吃光了三大碗香噴噴的米飯之後,群娣對連娣說:
“妹妹,我想讓它睡在我們的房間裏怎麼樣?”
“好啊,有它賠著我們,我們就不用那麼害怕了。”連娣說道。
接下來,她們婆孫們一起把大狼狗抬進屋子裏,抬進最前麵那間房間去。大狼狗躺下來之後,群娣又將一張棉絮墊在他的身體下。小成子即要昏昏入睡時,隻聽見群娣又對連娣說:
“我們繼續去抱稻草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好吧,我想我們那頭大水牛餓得咕咕叫了。”
“可是,你可千萬不能把這頭大狼狗說出去啊。”到了房門外,群娣邊又說,“要不別人以為我們偷來就不好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