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是嗎?”
“聽說他上個月已被炒掉了,是因為他吃掉村民很多救濟款。”
“難怪他那麼凶,原來他是廟祝公。”小銅鑼坐到一根斷木頭去。“不過,我想這家夥不會來,因為廟裏的事多的是呢。”
“我想也是這樣。”卷毛狗將屁股湊到一塊磚頭上。“我們等廟會散了再去吧。”
“但是到時燒雞燒鴨早被他們吃光了。”小銅鑼也在另一塊磚頭坐下來。
“我想不會,因為蔣門神一定會把部分燒雞燒鴨藏起來的。”李智深仍然瞧著外麵說,“往年他都是這樣的。”
過一會,小銅鑼的肚子咕嘟咕嘟直叫,他伸手到褲袋裏:“我有半隻雞腿,你肚餓嗎?”
“我剛才吃過,不是很餓。”李智深望望小銅鑼手上那隻雞腿。
小銅鑼把雞腿撕成兩邊:“一人一半吧。”說著把半邊雞腿遞到李智深嘴邊。
“我真的不餓,”李智深擰開頭。“不如你帶回去給阿黃大媽吧。”
小銅鑼想了想將雞腿放回褲袋裏。平頂房背麵是一個斜坡,坡麵上種滿石榴樹。陽光從牆頭那個破窗射進來,卷毛狗一躍跳到窗口上。“你口渴嗎?我摘些番石榴回來。”李智深邊說又從窗口跳下去。李智深走到一棵石榴樹下,朝樹頂上望著。小銅鑼爬到窗台上。“有石榴嗎?”他問道,跳下去。
他們在哪裏沒有找到半隻番石榴之後,李智深說道:“我看這裏的番石榴被別人摘光了,不如我們到遠一點地方尋找吧。”
他們接下來往不遠處的那塊種滿石榴樹的農田走去,當他們仍然找不到半隻番石榴時,李智深又望著龍鳳湖邊說道:“我們不如到名人崗哪裏看看吧?哪裏有兩棵樹往日很多番石榴的。”
不一會,他們從一排舊雞棚穿過去,來到一個籃球場大的土墩上。這個大土墩裏種著一棵棵高聳入雲的大毛竹,大毛竹背後是五六個鋪滿雜草的墳墓,還有兩棵特別高大的石榴樹生長在這些大墳墓中間。這個大土墩之所以稱做名人崗,是因為這裏的每一個大墳墓前麵都立著一個長方形的石碑,每個石碑上都刻有非常引人注目的墓銘誌。一個刻著“秦始皇嬴政的十八代重孫某某某永垂不朽”。一個刻著“楚霸王項羽的後代某某某萬壽無疆”。一個刻著“漢高祖劉邦的後嗣某某某萬古長青”。一個刻著“廢帝從珂的後裔某某某永放光芒”。一個刻著“文帝楊堅的後人某某某流芳千古”,最後那個刻著“湯帝楊廣的子孫某某某萬歲萬萬歲”。那些某某某都是城裏鎮裏有頭有麵的大人物,他們不是局長就是鎮長,要不就是科長、總經理、董事長。
他們爬到那兩棵石榴樹上,花蕾像雪花一般壓滿枝頭。他們終於找到兩隻即將成熟的番石榴,但是它們又苦又澀。李智深忽然發現岸邊綁著一條小木船。“船上好像有魚,我們去瞧瞧吧。”李智深說道。他們往那條小木船跑去。
果然有七八條羅非魚躺在船艙裏。“有的還會動呢。”卷毛狗用嘴巴翻動著這些羅非魚。“我看是誰剛剛捕撈上來的。”
“我們把活著的放回湖裏去吧。”小銅鑼說,把那條還尾巴動著的一斤多重的羅非魚拿起來。
小銅鑼走到船邊,那條銀灰色的羅非魚忽然一翻身從他的手上跳到了水裏。小銅鑼望著這條羅非魚慢慢地沉到水底下,他感到非常高興。“你快回去吧。”他望著羅非魚擺動著齒輪一般的尾鰭,說道。
小銅鑼說罷正要轉過身子離去,那條羅非魚突然又從波浪裏浮遊過來。
“你又回來幹什麼?”小銅鑼問道。
羅非魚翻一下身子說道:“我叫阮小二,你是不是阿黃的兒子小銅鑼?”
“對呀,我叫小銅鑼。”小銅鑼答道。
“那他就是李智深了?”阮小二將身子抬出水麵說。
小銅鑼點了點頭:“你怎麼認得我們?”
“果然是你們——你們快跑呀!”羅非魚拍了一下魚翅說。
小銅鑼愣了一下,問道:“我們為什麼要跑?”
“我們是李阿鼠和劉如熊捕撈上來的,他們見你們到來就埋伏了起來。他們還說要打死你們啊。”羅非魚急切地說。
小銅鑼慌亂起來:“你是怎麼知到的?”
“我隻是受傷,他們在船上說這些話我還清醒得很。你們還是趕快逃走吧。”阮小二說。
小銅鑼跑到卷毛狗身邊。“李阿鼠和劉如熊就藏在我們身邊,藏在那些石碑後麵,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他拍了拍李智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