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程靈兒你死定了。(1 / 2)

“什麼叫消失了?”一個六歲左右小孩子,舔著小湯匙,守著缺了一個口子的一隻破碗,問講故事的爺爺。曾妄生爺爺永遠的破舊襤褸的衣衫,永遠雪白盛雪雜亂生長的胡須,永遠的虞城山之顛山神廟裏,給孩子擦擦像龍須麵胡了一臉的口水。

“靈兒,毎一次都問同樣的問題?”曾妄生爺爺也是無語了。山門之外罟風呼嘯。為了抵抗饑餓寒冷凍瘡噬魂,他隻能用用同樣的答案回答同樣的問題:“嘶…靈兒,好像隻能用這一個詞,消失就是都不見了——”

“什麼叫都不見了……就像去年春天來的時候,我腳上的凍瘡不見了那樣不見了嗎?”同樣衣衫不整,卻麵色粉嫩總著兩個角髻的靈兒問。

爺爺說:“遍地血跡和人的屍體都不見了!”

靈兒更加驚奇:“怎麼都不見了呢?”

爺爺說:“確實都不見了。地上該是花是花,該是樹是樹,該是石頭是石頭。爺爺說該是啥就是啥。比如這紅疔子瘡不見了,靈兒就腿該是腿,腳該是腳了……”鼻涕流個不停,但靈兒仍然不停地問:“那壞人們呢?就算是收屍,也不應該給壞人收呀。當好人多吃虧呀!”

妄生爺爺沉吟不答,良久才?了一句:“爺爺當時就一乞丐虞城山廟裏躱風,那一役之前。你娘親——一個白紗遮麵肩上總有鴿子在飛的清奇女子——把三歲的你包著交給我,就消失了……繈袍之中隻有一支隕……還有一把梳子……從此再沒人見過她……”

“三天後,這群鴿子就返回來了。落在門口的石像上!”爺爺說。

出得廟門,街頭之上了無人煙,幾個乞丐圍著一個柴堆烤火,見兩個出來,就一起圍過來。靈兒被抱著,手裏仍然舉著那隻碗。她的肩膀後麵跟著的那兩隻鴿子,見地上有食,一起飛下去啄食。

……

“羊怪,你嚐過老婆的味道嗎?”有個花白胡須,少了一隻胳膊的乞丐問。曾妄生又號羊怪法師,該個名號好久沒有人叫過了,曾妄生不禁愣了一下。

“有過!而且還不隻一個……”老怪奪過獨臂丐的火棍子,往裏麵猛戳,火堆裏黑漆漆地滾出來幾個黑球子。

“有老婆,聽這裏的乞兒說你還不隻有一處宅院……哈!”獨臂丐滿臉戲謔,其餘兩個眉宇之間,一片模糊,地上團成一團,跟著起起伏伏大笑。

羊怪爺爺沒有再吱聲,隻是低眉順眉拎了酒胡蘆喝了一口。獨臂丐一個眼色,三個一起蹲在地上,形似猛虎龍庭一躍,獨臂丐單手俯臥撐落地,另兩個直接雙腿著力往上一蹲,雙手就撲到了羊怪身上。

“靈兒,乖!”羊怪自始自終沒有看那三人一眼。隻是惦量著怕靈兒受傷,一個箭步衝出重圍,把孫女兒架在脖子上,一路狂奔。

“爺爺。我想吃烤土豆子……土豆子……”靈兒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地上火裏蹦出來的黑球子,在爺爺腦袋上勺子敲著碗。

“咱們三個,劫了這老東西——魔帝那兒,他的人頭可是值五十萬大錢呢!”獨臂丐笑道。比比畫畫,口中念叨著,在雪地上劃了一個長方形,說:“五十萬大錢!這麼多,這麼多……好多呀!”

“嘶——”“噢——”那兩個猿行淺山,一個腳印沒落下,直接掛樹上,一個倒擦黑乎乎兩團滾在了羊怪前麵。

“原來。你是三小隻呀!”羊怪這才看了那兩家夥一樣,身材高大,眉眼粗大,橫眉立目,應該是東邊魔玨國過來的獅身人麵犬夜叉。

“哪裏?承蒙幫主不棄,還識得小人名諱。”獨臂丐尖聲笑道。

“我記得當曰童曈曰一戰,你的坐騎是兩隻黑犬夜叉,怎麼換坐騎比換老婆還快!”羊怪團團圓圓地轉了好幾個圈兒,雪地上吱吱嘎嘎又繞回來原地。

“嗬嗬。那兩貨福薄,為救我喪了命!我再不濟,那一役我還是斷了一條胳膊回來的。不像你倒是囫圇個兒,在這兒當乞丐。”獨臂丐一隻袖子裏是空的,行雲流水般的走位,使他像一隻低飛覓食的老鷹捉小雞似地,蜻蜓點水騰地一躍,給羊怪讓了地兒。

“是嗎?是非隻有公論,還輪不到你論短長。”羊怪雙腳騰空一夾,骨??三聲響。那三個黑土豆就飛起來。

“哦!好燙。”羊怪說。

“嘶……別接。靈兒。爺爺給你吹吹……”羊怪又說。

靈兒拿碗接,幾次三番沒接住,三個土豆又燙,羊怪隻能接住又扔出去,耍把戲一樣在空中飛舞。那兩隻獸無從下手,也跟著前前後後一起跳,土豆上的黑灰就糊了兩個一臉一身。

“咯咯……咯……”跑兩步,靈兒就笑個沒完。說:“妖怪!神女來了——‘小心’,‘火燭’,你們快上。”

兩隻鴿子立即興奮了雙翅,高飛俯衝,斜跨而出,襲擊那兩廝的眼睛……“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