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萍一把手搭在吳放歌的肩膀上,笑著說:“我現在就很無聊啊……”
旁邊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接著酒勁兒起哄,攛道兩人去開房——當然是不能真去,吳放歌也笑著婉拒,可於萍居然惱了,居然狠狠地說:“知道,你總是忘不了你那個‘悲哀’!”
一句話就冷了場。因為吳放歌早先漂亮老婆那點事兒大家都知道,而且還為此倒了一個副局長,大家畢竟還都在一個單位,顧著彼此的臉麵,對此事心知肚明,嘴上卻是不說,現在於萍一張嘴就出溜了這麼一句,大家夥一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生怕這會讓吳放歌放不下麵子,來個大鬧酒場合。
誰知吳放歌居然平靜的很,站起來把嘴貼到於萍耳邊說了一句話,說的是什麼大家都聽不見,總之說完後就來了一個飄然而去,接下來於萍倒像是被人抽了魂兒,先是對著吳放歌的背影大叫了一聲:“滾蛋!”然後就是摔桌子打碗兒喝悶酒撒酒瘋,同事們隻得七手八腳地把她送回去。
自那以後,於萍和吳放歌雖然還在一個辦公室,卻沒有以前親密了,彼此說話都客客氣氣的,儼然是一對好同事。不過於萍又染上一個新毛病,就是經常隻上半天班,除非下午單位開大會,否則是決計不會出現的。好在這原本就是個清閑單位,多一人少一人並無大礙,反正也沒什麼具體工作要做。其實按照於萍現在的條件,根本用不著上班,可不上班幹什麼去呀,待在家裏不是更無聊嗎?
就在吳放歌去忽悠新丁的那天下午,於萍又沒來上班。既然辦公室就隻剩下了吳放歌一個人,也就沒必要再串辦公室,於是吳放歌就一鼓作氣把上午沒看完的報紙從頭到尾從尾到頭地又看了好幾遍,總算又熬過了一天。
下班臨出大門的時候,單位上那幾個新丁把他給堵住了,非要請他吃飯不可,吳放歌百般推辭——畢竟自己不是領導,胡嘞嘞打發時間還可以,其他的便宜還是不要沾的好,無功不受祿嘛。人家畢竟才參加工作,自己除了一張嘴,也幫不上什麼具體的忙。
可是盛情難卻,最後還是去了,不光吃了飯,還出去K歌,跳舞。或許是許久不曾出來玩兒的緣故吧,加之吳放歌的身體一向很棒,所以幾瓶啤酒下肚,也發了一回少年狂,一晚上又瘋又跳的,居然一點兒也沒在這些年輕人麵前露怯,不過後果也是很嚴重的,因為他畢竟已經不年輕了。而且吳放歌一直沒學會過喝酒,以前是仗著年輕身體好硬扛著,就給了一種酒量過人的錯覺,現在人過四十,你若是豪氣不改,就隻有等著酒醉了。
酒醉是十分難受的,不過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玩兒到最後,一幹人也分不清誰清醒誰胡塗了,誰讓第二天是周末呢?大家都放的很開,不怕遲到。
吳放歌記得自己被人扶著去上了好幾趟廁所,又被人扶著上出租車,然後倒在一張舒適的床上,接著好像還有一具溫熱綿滑的軀體跌入了自己的懷中……
“這幫臭小子,還有這一手兒啊。”吳放歌雖然酒醉,但仍有靈台一點清明,掙紮連滾帶爬地下了床,也站不起來,就背靠著牆,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那一堆朦朧的白花花說:“不……不行……我對賣肉的生意沒興趣。”他說話很不客氣,現在賣身的女孩兒大多是愛慕虛榮的那種,所謂的逼良為娼雖有,但是不多,對這種人確實也沒什麼好客氣的。
那堆白花花還辯解說:“我不是 ……我是……呀。”
吳放歌此時腦袋耳朵一同嗡嗡作響,人家說的關鍵的語句都聽不清,隻好咬定一個原則:妓-女是絕對不能要的。
那堆白花花沒辦法,想過來扶他也被他近乎粗暴的推開,最後朦朦朧間看到那堆白花花穿上衣服出去了。
“這還差不多。”吳放歌嘟囔“把我當什麼人了。”一邊嘟囔一邊費力地爬上床,隨手抓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蓋,便沉沉睡了。
吳放歌多年以來一旦酒醉就有著如下的反應:先是昏昏沉沉,但總能堅持著回家;睡上兩三個小時之後會自動醒來,然後就一直伴著頭疼和極度的清醒直至天亮,真正的睡眠狀態要到第二天的中午或晚上才能到來。因此他平日飲酒總是很節製,不成想被一群新丁引-誘著犯了戒。
今晚這酒醉的規律也不例外。沉睡了一陣之後,他異常清醒地醒來了,抓過手機一看,淩晨四點多了,又覺得頭疼欲裂,口渴難忍。勉力下床,又覺得肚子裏翻江倒海般的直往上湧,忙捂了嘴,熟門熟路地跑進廁所,抱著馬桶就是一陣的狂吐,差點沒把腸子給吐出來,完事兒了又覺得下邊壓力也來了,趕緊站起來解褲子。
總算上下都輕鬆了,可頭疼卻一點沒減輕。吳放歌一看周圍,挺熟悉的,原來是自己家,便自嘲地笑道:“你就這點本事,總是能把自己帶回家。”笑畢,又想起昨晚那堆‘白花花’來,又罵道:“這些年輕人太不象話,那種女人也能往家裏帶嗎?幸虧沒要,不然說不定哪次掃黃就把我給供出去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