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參加過審訊嗎？”
“恩，那我們結束談話吧，等一下你可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先休息一下。”
“等一下，我剛才的問題還沒回答呢？”
“審訊？恩，我參加過。是的，很多次。”
“意若思？意若思？”
再也感受不到對方的一點波動，夜察鵠隻好靠在床上閉目養神。從十三歲那一年到現在和這個自稱叫意若思的神秘女孩認識已經三年了，他從未向別人提起過她。那隻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一個讀心者和另一個讀心者之間孤獨的秘密。從和她的對話中他隻能隱約了解到她以前一直生活在埃及，但在“中心”生活的時間應該也不算短。其實他們的聯係也不算頻繁，一個月也就一兩次。他們之間幾乎無話不談，天文地理，文學藝術，家鄉的風景或者某天的食物，卻很少涉及意若思的真實身份。
“夜壺！”門外響起了沈言多的聲音。
“我馬上就來。”夜察鵠準備起身。
“不，時間沒到呢。”門外的沈言多說，“我隻是看見‘k’被抬走了，聽說精神都不正常了。這次的任務恐怕不好搞定。我負責整理和記錄當然沒關係，你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什麼人居然能把k嚇倒？夜察鵠搖搖頭。k曾經是一個思維縝密，手法高明的殺手先不說，他的說辭天生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曾經好幾次成功說服看管他的獄警把他釋放。一般的審訊他其實不需要用太多的力氣去窺測人的深層思想，隻要用他蠱惑人心的語言去說動別人說出真話就行了。這樣一個人，怎麼會一次審訊就把他逼瘋？
“k不在了，就隻好找我了嗎？”夜察鵠自言自語。畢竟，當初是自己協助“中心”捉住他的，也是自己提議不把他交給警方的。
“等一下你可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先休息一下。”意若思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她，是怎麼知道的呢？
“沈言多，你還在外麵嗎？”
他知道這個小女孩從小就有靠在他門外的習慣，很多人都看見過被夜察鵠拒之門外的沈言多靠在門邊睡著的情景。
他當然也對她心軟過，不過總能被她的聒噪打消這個念頭。
“是啊，小鵠”隔著門板沈言多的聲音傳來，“我在看有關這次審訊的資料，看完給你呀。”
“我們審訊，你這小孩來湊什麼熱鬧。”夜察鵠當然知道沈言多死活要賴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麼。
“夜壺，別以為我沒聽到！”沈言多靠著門板說。
“既然你知道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還是乖乖回你的曆史研究所，把資料給我。”他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好歹我也是個埃及方麵的專家，這個審訊的對象……”因為身後的依靠忽然消失，重心不穩的沈言多向後仰去。企圖抓住支撐物的手徒勞的在空中揮舞著，剛才還緊緊捏在裏的資料已經被扔向空中，潔白的紙頁蝴蝶般飄揚而落。喉嚨裏的驚呼被身後伸來的一隻手及時掩住，少年略顯單薄的的肩膀阻擋了她向後滑倒的趨勢。在她仰頭能看見的些許空間裏，是逆光的側臉輪廓。
那個人說：“你這隻豬還真重啊！”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接住一頁從空中飄落的資料，沈言多好奇地湊上去。“編號4473，等級f，姓名不詳，年齡不詳，國籍不詳。還真是個‘不詳’之人啊”她說。
“你是說‘不祥之人’嗎？”夜察鵠微微一笑，“真是，好熟悉的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