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調查得怎麼樣了?”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夜察鵠問。
“那麼,你是想知道那件事發生之前,還是之後的事情?”夜暗紀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是不是不告訴你,你就會陷在那時的噩夢裏醒不來呢?”
那時的噩夢?夜察鵠的眼睛忽然被劇烈的陽光刺激得無法睜開。閉上眼,世界隻是在眼皮上模糊的投影,再也看不出其它。那時我們的世界何嚐不是這樣?意若思,我為什麼相信了你?
沒有人知道事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沒有人。
(2)
“沈言多你少說兩句會死啊!”那一天,他用這句話把那個女孩擋在門外。
擁有讀心術的灰眸少年在知道父親死訊的晚上,並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他不想向任何人傾訴,包括那個所謂的哥哥。他已經習慣靜默,因為任何人的心思都瞞不了他,讓他對與人交流產生了厭倦。此刻,他隻是把所有的傷心難過化做內心長滿蘆葦的水澤中被窒息的呼喊。
“發生了什麼事?”
月光下獨坐的少年忽然感到的強烈精神波動。他沒有很驚慌,作為一個讀心者,他有無意間接感受到別人的精神波動,讀到別人思想的時候。隻是這個精神波動特別強烈,當他第一次來到“中心”就感覺到了。平時,這個思想的主人似乎一直在回憶某處的風景。那個地方陽光似乎一直很明媚,景物都有著鮮明的色彩。於是他也能感受到,蜿蜒而上的河水碧波湧動,寬廣大河兩岸高大的椰樹林,白色的大帆船上隱約傳來異國的語言。隻是,這次情況有所不同。
“你是誰?”他小心翼翼地問。當然,是沒有發出聲音的。
“我是意若思,我從埃及來,你呢?”對方好象沒有太多驚訝。
“我是……”已經很久沒有向人介紹過自己,這種感覺讓夜察鵠很陌生。他所知道的“中心”裏的另一個代號為k的讀心者是曾經犯過重罪的一個在逃犯,為了逃避懲罰,他自願為“中心”服務。但那個人平時是帶著限製裝置的。沒有需要,他不可能自由地讀取任何人的心思。除自己外,沒有聽說“中心”裏還有別的不受限製的讀心者啊?
“不要忘了,你擁有的能力,我也擁有。隻是,我不想那麼不禮貌地窺測別人的內心的深層活動。”對方似乎對他猶豫的態度表示不滿。
“我是……夜察鵠。”他想了想,繼續說下去,“我剛剛知道,我的父親去世了。”
……
“在很早以前我們就能觀察星象了。我們發現天狼星和太陽一同升起,尼羅河水立時上漲,於是就把尼羅河漲水的這一天作為新年的開始,稱為‘漲水新年’。”
“……”
“夜察鵠?”
“是的,我在。那個女孩走了,你繼續說。”
“她叫沈言多吧?我感覺得到她頗喜歡你呢。”
“我不知道,我答應她不讀她的心的。”
“怎麼,她找你有事嗎?”
“是的,等一下有任務。”
“審訊?”
“是啊,平時這個一般是k來做的,今天不知道怎麼叫上我了。你認識k嗎?”
“是的,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