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位先生請你讓開,病人要進手術室了。”身著白衣的醫師將他推開。
“哈爾帕金!哈爾帕金!”,同伴的鮮血順著自己的手臂流下來,落到地上。
一滴,兩滴,然後是第三滴。
“夜暗紀,我早和你說過了。”身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這就是你不相信我的下場”。
夜暗紀沒有回頭,“我沒有想到無辜的人會被牽扯進來。”他說,“我並沒有想到。”
身後的人穿著精致得近乎浮華,一雙看起來生來就要用來發號施令的眼睛是淡淡的灰色。“要不是他替你檔了一槍,今天你就不可能站在這裏了。”
“究竟是誰幹的?”夜暗紀回過頭,“誰會知道我在這裏?”
“除了我,應該沒有別人。但是……”說話的人正是那個幫助他的神秘人。也就是當時人們口中的夜依澄新勾引上的俄國男人。就在4年前夜依澄帶著剛出生的孩子失蹤了,於是他幫助夜暗紀逃到俄羅斯,相對的,夜暗紀也要幫他找到他的母親和那個孩子。
“但是……你忘了,你身邊那個女孩子……我警告過你,不能太過接近她,她對你來說,是毒藥。”俄國男子消瘦的臉龐浮起一絲疲憊,“你母親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樣……”
“你是說……”夜暗紀遲疑地,緩慢地開口,“吉妮薇爾?”
“吉妮薇爾?這是她的名字嗎?她有沒有告訴過你她的中文名字?她叫明曦錦,是明弈的女兒。”俄國男子灰色的眼睛眯了起來,“你沒有忘記明弈吧,你的殺父仇人。”
這是微風扯著涼夜的薄紗即將越過頭頂的時候。他想了一下,又一下,終於還是沒能轉身離去。
在這明暗交接的時刻,他還是沒有能夠逃開。
白色裙子的女子帶著甜美的笑容赤腳坐在他門前的台階上,身邊是打碎的花盆。細小粉紅的花瓣在風中瑟縮著,這些沒了靈魂卻勉強明麗的殘骸紛亂沾染在她的裙擺。白色的係帶涼鞋散在一邊,赤腳上沾染的泥土和苔蘚的混合物讓她顯得象一個髒髒的貪玩的孩子。這個女人是如此鍾愛白色,鍾愛這種明亮的,安靜的,純潔得沒有一絲雜質的顏色。
“小紀,我把花盆打碎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她抬眼觀察了一下他眼裏翻湧的夜色,薔薇色的嘴唇微微嘟起,“我找不到鑰匙了,它不在原來的地方。”
夜暗紀沒有說話,隻是拾起地上的涼鞋小心的給她穿上,冰涼的手指滑過腳踝,讓她的皮膚戰栗起來。涼鞋的帶子很長,在潔白的小腿上繞成妖嬈的形狀。手指扣上最後一個攀扣,他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