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金雁(2 / 3)

如今看來,我終究是算錯了。

而太子的沉穩無疑也出於我意料之外。

更讓我擔心的是,若是待得時日,太子一旦發覺展翅金雁是個贗品,那真就一切功虧一簣。

我想著好生懊惱,又患得患失,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終無所定。

想著想著,我又驚出一身冷汗。

意識到一個巨大的危險或許在悄悄形成。

那就是欺君之罪。

因為要想抓現太子召喚陰靈的事,惠當初他們必然得事先稟報給皇上知道。

而皇上一旦知道了,但事情又沒有發生,這必然就是欺君之罪。

而對太子來說,又是誣陷。

這罪上加罪,惠當初和血紅衣必死無疑。

這樣一來,便是我害了他們。

我隻覺得背脊一陣發冷。

若然真是這樣,我可是害了不少人。

我越想越怕。

這時,何在跑來問我,可否要轉移地方?

因為我們目前還是官府的通緝犯,為了安全,我得狡兔三窟。

而何在這些天來也是時刻提高警惕,密切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他如今這麼說,顯然是意識到了周圍的不安全因素。

我毫不猶豫,說:“走!”

我也不能再等白衣了。

我相信,他要是回來,自然會有辦法找到我。

這一路下去,我都是盤桓於山野之間。

目的當然是為了躲避官府的搜捕。

再則當然還可以繼續相機盜墓,尋找杜三娘。

每次挖掘一座墓,得到的寶物我都是毫不在乎的給了何在。

我仍然給他說了關於“得有所得,失有所失”的道理。

人貴於不貪,知足尚好。

何在本分,就這一點好。

他知道,行善積德,是人之本性。

隻是對我的所作所為,頗為驚異。

以前為著展翅金雁,根本無暇去盜墓,我不要錢財的“怪異”行為他還不覺得。

如今這一心於盜墓尋人,他總算看出了問題。

他忍不住好奇,便小心翼翼的來問我。

我也不跟他說。

隻是含糊以對。

何在自知多言,便再不相問。

自我將他招攬過來,這是他說得最多話的一次。

以致日後沉默寡言,隻做自己本份之事。

我也不以為然。

又一日晚,白衣總算尋了回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我的,我問他。

他說:“聞,我聞得到你的氣味。”

我甚是窘迫。

幸好這是晚上,否則叫他看到我的窘態,還不知他又是什麼表情。

白衣又將金雁拿出給我,同時取出一方白綾。

白綾上寫有曲曲折折的文字。

我仍是不識得。

白衣說:“這便是驅滅怨靈的法咒。”

我又驚又喜,問他如何得來。

白衣才“驕傲”的說了。

原來他拿了展翅金雁,一口氣跑到縣府衙的師爺那裏,將早已拓印好的文字讓師爺認。

還說認得一字一兩黃金。

師爺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他作為師爺,最有本事的事就是識字。

如今這識得一字便得一兩黃金,他做一輩子師爺都得不了這等好處。

師爺當時還以為是做夢。

白衣便扯掉他一根胡子,說:“痛是不痛?”

師爺哪還顧得痛,一把抓了個放大鏡照著文字就認了起來。

哪知認了半天,他才堪堪認得五六個字。

我不覺笑了出來:“這還好,總算比我多一兩個字。”

白衣也是大笑,笑得像是比我還有意思。

我倒不敢笑了。

白衣說:“怎麼不笑了,你笑得可是真好看!”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別說的那麼肉麻好不好?”

以前大雄寶殿這樣說我時,我都是尷尬非常。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越是扭捏,越易惹人猜疑。

所謂君子之行,在於坦坦蕩蕩。

他們說什麼,我便應對什麼。

女扮男裝,便要裝得。

隨後,白衣又說起後續。

他見那師爺也不識得文字,便幹脆又一口氣跑去了京城。

他在京城裏不朝別處,直奔翰林院。

這翰林院裏什麼都缺,卻唯獨不缺識文斷字的人。

白衣偷偷潛入翰林院,將備好的拓印置於案桌,然後便躲在屋頂暗角,感同身受的也來個守株待兔。

等到有翰林學士來時,見了這平白來的白綾拓印,起始不以為意,待瞥了一眼拓印,立時被上麵的奇怪文字給吸引了過去。

這些學士都是胸藏溝壑,舉手文墨的飽學之士。

不大一會,數人聯訣,總算將這些文字給讀了出來。

隻是這文字內容一旦成型,這些翰林學士見是什麼驅滅怨靈的法咒,都驚訝不已,紛紛詢問白綾從何而來。

白衣知道大功告成,於是趁著大夥兒愣神的工夫,將白綾偷了溜出翰林院,又出京城。

這一來一去,著實花費了好些時日。

他還洋洋自得,這一回可是一紋銀兩都沒浪費。

我瞧他得瑟,隻覺好笑。

虧他想得這個法子。

隻是這金雁背上的文字,依他說來,似乎隻是驅滅怨靈,卻沒有什麼召喚百萬陰靈的法咒。

我這麼一說,白衣也驚覺過來。

半晌才說:“會不會搞錯了?”

我沉思著,說:“這不可能。既然傳說能召喚陰靈,如今有驅滅之術,這足以說明傳說中的可能就是真的。”

白衣卻是糊塗了,說:“既然是真的,又怎麼沒有?”

我想起展翅金雁的傳說,不覺心中一動,便問白衣:“你在秦始皇陵裏到底看到幾隻金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