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一番好意。
這官家辦案,隻要逮著你與案件有著丁點兒的牽連,少不得會借題發揮,趁機敲詐勒索。
客棧老板又要來退房錢,我婉然拒了。
菩薩保佑都說:“我們家主子向來仁義大方,又怎麼會在乎這點小錢呢!”
客棧老板連聲道謝,說:“那是那是!”
我也不理會,自往門外走去。
車夫早已套好馬車。
此時已是淩晨,昏鴉不叫。
天已黑的帶怕。
大雄寶殿菩薩保佑四人都點了火把。
車夫仍是不言不語,隻顧趕著馬車前行。
大約出了街市,寶殿突然問了一聲:“老哥,這往西向,可是要去哪裏呢?”
我不由挑簾望了一眼寶殿,薇感詫異。
車夫“哦”了一聲,嘿嘿的笑,說:“這夜黑裏也沒看明白,可是險些迷了路。幺哥兒,你說是要去哪裏?”
我淡然處之,說:“臨安。”
車夫又“哦”了一聲,不以為然的改走了路向。
這一路下來,我在思索著一個問題。
那就是關於秦始皇陵和曹操墓葬。
很多人都在尋找,無非貪圖於墓葬內的財寶。
可以爹的話說,就連靖王爺也在尋找,那就值得推敲了。
爹雖然帶著欺騙的意味,也冒充靖王爺的麵目,但這不是錯覺,而是真的。
爹要找到兩大墓葬,因為他是“天道行”的老大,天道行幹的原本就是盜墓的營生。
他想從我身上套出墓神有沒有找到兩大墓葬,我覺得他根本不需要拿靖王爺來做幌子。
他想要,有的是辦法。
所以,他說的話肯定也就是真的。
既然這樣,那麼問題也就來了。
以靖王爺的地位,據說現在已是成為了皇太子。
也就是說,若幹年以後,他就是皇帝。
既然擁有了天下,那他還要兩大墓葬幹什麼?
我想不明白。
難道在坐登皇位之前,他想擁有更多的財富?
或者說,他有這種盜墓的癖好?
我搖了搖頭,隻覺得頭有些痛。
想不通的問題,我是不願再想的。
退一步,海闊天空。
正當我閉目養神之時,忽然隻覺一陣顛簸。
馬車歪在了一個道坑裏,無法動彈。
我不覺微微一詫,問車夫如何回事。
車夫說車輪軸壞了,得先修車再說。
我下得車來,抬頭望去,卻見正處於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梁小道上。
車夫神光閃爍,也不見要修車的樣子。
大雄寶殿菩薩保佑四人都握著一把單刀,不懷好意的望著我。
我怵然一驚,看來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車夫又開始挖鼻孔,說:“幺哥兒,可是對不住了”
我望了望大雄他們,歎了口氣,說:“看來你們是一起的了?”
大雄幹笑著,還親熱的上前挽著車夫的肩膀,說:“你倒是眼細,可惜知道得太遲了。”
我知道此時害怕無益,隻得壯著膽子說:“你們想要幹什麼?”
車夫甩開大雄的手,拋著白眼,沒好氣的說:“去去去,你惡心不惡心!”
大雄嘿嘿幹笑,露出一口黃牙。
車夫這才望著我,又說:“名人不做暗事,《葬經》拿出來交給我吧!”
原來果然是為葬經而來。
隻是這一突變,倒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的計劃可不是這樣子的。
未央顯然也有些驚著,以聲音悄然問我:“姐姐,咋辦?”
我在心裏說:“先不急,看看再說。”
車夫見我猶豫,聲音也加惡了些:“我勸你還是拿出來吧,否則……”
他亮出了他的手。
他的手粗糙,帶著一絲微紅乏黑之色。
就這一雙手,看起來沒甚多餘的異樣,但當日麵對文種的時候,卻在沉著中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
我知道,車夫不是車夫。
果然,車夫為有這樣的一雙手而驕傲,說:“我,姓方,名摧心。”
姓方的方,摧心的摧,摧心的心。
他就叫方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