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不了了之,噓聲四起,依舊是新羅那夥人的表現最突出。
該死的新羅人,關你們什麼事?
掙回臉麵得捏軟柿子,聰明如哥斯拉不介意找新羅人的茬。
倆胡的娛樂精神消除了眾人剛剛泛起的失望感,蠱惑聲再起,唯恐天下不亂。
這一次,哥斯拉沒辜負觀眾的期望。率先一拳命中新羅人金思蘭的眼睛。混戰一觸即發,亂成一團。
揍他!對,揍他右眼!有狠人提醒。
還擊,踢他子孫根!觀眾之中,沒有最狠,隻有更狠。
也有蛋疼的:快下注了哈,新羅人贏一賠二!
精彩正上演,突然,從新羅使者團中衝出一人,此人滿臉泥汙,漢夷難辨。不過,誰也沒在意,還以為是哪方的幫手。此人的目標明確,直奔突厥人哥舒拉,手一揚,一刀子刺進他的脖子,動作幹脆利索。
啊!
觀眾瞠目結舌,接著明白:殺人了!
在人們反應過來之前,凶手轉身撥開人群,逃之夭夭。
誰幹的?天知道地曉得,反正新羅人脫不了幹係。
不管凶手貴姓,總之,酒是沒法喝了,飯也吃不成了,避嫌要緊,是非之地逃為上。
死的是東突厥使者,事態關乎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大理寺與刑部不敢怠慢,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處理。
作為證人之一,李懷唐受傳召詢問。
李懷唐實話實說,隻說見到的,缺營養少價值。裴寬等無奈,或許心裏多少有懷疑,卻苦於無證據。
從大理寺出來,剛好遇到被傳召的大食使者蘇哈伊爾。
“老蘇?你還活著?恭喜恭喜!”
李懷唐熱情而主動地與蘇哈伊爾握手,順勢靠近,貼在他耳邊低聲說:“再不走,休怪我不念舊情。哥舒拉就是你的難兄難弟。”
語言用的是栗特語,音量又低,隻有蘇哈伊爾聽明白。
“是你?你是凶手!”
蘇哈伊爾驚恐地望著李懷唐。這些日子,他冒險停留在洛陽,悄悄竄訪大唐權貴,企圖尋找親大食的支持者。他以為行動隱秘,沒想到還是被李懷唐發現了。他相信,李懷唐要幹掉他沒啥難度。
“我,我要告你,你敢動我,我告你!”
回敬蒼白無力,色厲內荏。
李懷唐笑意依舊,淡定道別,對待故人好友一般,看不出絲毫的敵意。
回到府邸裏,李忠心數人已等候多時。認得他容貌的“苦主”已經歸西,他可以大大方方現身了。
“悄悄我走了,正如悄悄地來,揮一揮刀子,所過之處,不留活口。哈哈,幹得不錯,眾目睽睽,都看見了,也都沒看見。”
李懷唐拍著李忠心身後黑虎的肩膀,哈哈大笑。
黑虎聽得一頭霧水,撓著頭,貌似上將軍在讚他,他也就陪著傻笑。今天他扮演了突厥人哥斯拉的終結者,一刀斃命。
“上將軍,為何不讓我趁機幹掉蘇哈伊爾那混蛋?機會太好了,我差點就要忍不住動手。”
李忠心的臉上掛滿著惋惜之情。
李懷唐搖頭,道:“蘇哈伊爾不能死在洛陽城裏,他最好的歸宿在河西。記得野狼穀嗎?告訴阿塔,準備行動。”
外國使者的身份敏感,一次掛倆,死者均與自己有鬩,如何撇清關係?不是送機會給李隆基驅逐自己身邊的親兵嗎?
在河西幹掉蘇哈伊爾又不一樣,那是馬匪所為,與他李懷唐無關。不在場證據懂麼?一句話可將調查的官員給搪塞回去。
“如果,”李忠心心有疑慮,“該死的大食人賴在洛陽城不走,耐之如何?”
李懷唐冷笑:“他會走的,而且很快。”
刺殺哥斯拉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打草驚蛇,嚇走蘇哈伊爾。擔心蘇哈伊爾反應遲鈍,李懷唐又奉上恐嚇,恐怕這會他已經在出城的路上。
倆人秘密宣判蘇哈伊爾的死刑後,又繼續探討在玉雞坊混跡的前途。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李懷唐得到了一些重要情報。
李忠心混在玉雞坊的那些日子裏,收獲菲淺,結交到一些江湖好漢。通過他們獲取了一些重要信息:武氏兄弟打著賭坊的旗號,秘密招募死士。
這條信息是冼大郎難以套取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冼大郎與李忠心屬於異類,與江湖豪傑難有太多的交集,而,李忠心卻可以,很容易就能獲得性格類似的江湖人物的信任。
“讓黑虎麻子等生麵孔混進去!”
本能與第六感讓李懷唐脫口而出,未經任何思考。
布置完畢,李懷唐又讓烏蒙帶著他的命令盡快返回寧遠動員備戰,防備大食人的大規模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