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嘲諷絲毫不影響反擊速度。在魚飛的冷靜指揮下,又一支時刻準備著的拍竿移過來。顯然,敵艦察覺到了“魚飛號”的企圖,劃船水手接到命令,急忙劃棹躲避。
“魚飛號”的水手動作也不慢,一號位袍澤的開門紅深深刺激著他們,滿腔勁頭化為嗷嗷叫,令到即行,幾無空隙。
走舸快,借流水更快,吊繩放落的巨石堪堪擦過其尾,似乎毫發無損。氣得魚飛直跺腳,引起一片唏噓。
遺憾的滋味才泛起,尚未消失,驚喜悄然而至,水麵上,躲過一劫的走舸竟然在旋轉,隨著水流衝向下遊。
“哈哈,一定是砸中了船舵!”魚飛樂不可支,仿如看錯號碼的大獎幸運兒重新核對後的表情。
船舶失去船舵意味著失去方向的控製能力,命運隻有一個,那就是等待被海浪吞沒。
拍竿的威力強悍驚人,帆布不怕火更嚇人,剩餘的兩艘鬥艦和一條走舸表示鴨梨很大,表示對天朝三十六計之上計甚為仰慕。
逃之夭夭?
沒門!
魚飛擂鼓,下令追殺窮寇,擴大戰果。
將瘋,瘋一窩。初戰告捷,“魚飛號”的上的水手都成了瘋子,臉麵因興奮而扭曲,雙目因刺激而赤紅,主將之令正合他們之意,逆風如何,逆水又如何,都阻擋不了他們的熱情和瘋狂。
“魚飛號”繼續勇往直前,誓將追殺進行到底。
光比拚速度的話,魚飛想追上前麵敵船的機會微乎其微,畢竟雙方的動力係統都為人工,彼此不分上下。
魚飛的心眼多,眼見傻追吃不到肉,及時下令拋石機和絞車弩投入作戰。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魚飛號”的乘員達到驚人的四百多,除了在底層劃槳的苦力和控製帆舵的技術工,甲板上的戰鬥人員有兩百多,幹著急,還不如嚇唬嚇唬逃敵,說不定還能中獎。
受限於射界,實質隻有一架拋石機和一架絞車弩可以運作。
讓人蛋疼的攻擊開始,射了好幾輪,要麼太遠,要麼太近,還有就是偏移,濺起的水花連對方的船都沒夠著。
“廢物!廢物!裝了配重依舊是廢物!”
魚飛直跺腳怒罵。
針對訓練中投石機暴露出來的缺點,景山提議給拋石機裝配重。
當初大食人進攻寧遠城時帶來的拋石機都有配重,後來武裝院還模仿山寨了數架,準頭還不錯,景山記憶尤深。
拋石機構造簡單,無非是在一個單杠上加一個杠杆,杠杆有長臂和短臂,長臂裝石塊,短臂加生鐵或鉛等重物為配重,發射時,用絞車把長臂向後拉至幾乎水平,突然放開,石袋即迅速升起。當短臂重錘完全落下時,投射物從彈袋中沿約45度角飛出。憑借記憶,景山畫了個大概,心靈手巧的工匠一看就懂,隨即給所有的樓船裝上新型拋石機。
並非新技術垃圾,即使再精良的裝備,也需要訓練有素之人來操作才能發揮出其應有的威力。渤海船隊成立不過半年,水手們還嫩得很。
鬥艦的體積小一號,故而沒有拋石機,絞車弩的射程與威力相對不足,無法威脅到“魚飛號”,隻有陪練的份。
又是一塊大石頭從天而降,這次近了不少,砸起的浪花飛濺在一艘鬥艦的船舷側。
或許是鬥艦上的渤海叛逆害怕了,從魚飛的角度看去,那艘鬥艦明顯有一個轉舵躲避動作――向左偏。
意外發生了,在渤海人看來是悲劇,對於魚飛則是喜劇。兩艘鬥艦撞到一塊,船尾碰船首。
相撞的結果很嚴重,船尾受損的傷了舵,成了無頭蒼蠅;船頭受損的吃水線之下多了一個窟窿,成了超級蝸牛。
魚飛們大喜,如聞到血腥的鯊魚,直奔目標。
前車之鑒很恐怖,渤海叛逆們望著越來越近的拍竿,心裏發毛,竟然無人敢反抗,落到最後的鬥艦上的船員搶著表演跳水。
“轟!”
拍竿發威,巨石落下,鬥艦堅定斷成兩截。
轉眼之間,鬥艦所在的位置出現一個大漩渦,無情吸附著水麵上的碎木與來不及逃生的水手。
下一個!
魚飛們興奮莫名。朝著最後一艘龜速前進的鬥艦駛去。
投降?
魚飛莫名其妙地望著渤海叛逆升起的幾塊白布。
“他姥姥的,無法受降,幹掉!”
魚飛不受誘惑,惡狠狠下令。
巨石落下,伴隨著絕望的呼救,江麵又多一個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