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秦舞陽心裏鄙視而笑,敵人現身的一刻,他已扣發強弩的扳機,他看到了弩箭準確地刺入一名敵人的大腿裏。
“幹得好!”李忠心向秦舞陽咧嘴一笑,豎起大拇指,自信道:“掩護我過去,他們要逃了!”
李忠心裝備的是角弓,與弩箭不同,弓箭不可能隨時處於滿弦狀態,等他手中角弓如滿月,敵人早已躲入岩石後。故而他沒有獵殺到目標,不過,他看見了有一名敵人趁機逃跑,他很快判斷出這是敵人的交互撤退。
秦舞陽也看見了巴霍亡命的背影,可他沒辦法,弩箭上弦需要時間。弩箭發射的間隔成了巴霍逃命的機會,他瘋狂地前奔,甚至手中的弓箭都被他扔掉了!
“混蛋!”兩名留下狙擊掩護的同伴發覺被“集結號”了,巴霍沒有履行諾言在前麵數十步外停下為他們提供掩護,而是不顧一切地逃跑,將他倆當成了傻瓜拋棄在岩石下。
葛羅祿人望了眼回紇人,沒有任何的猶豫,胡亂向身後發射一箭,在負傷的回紇人驚恐的目光中扔掉弓箭撒腿狂奔。
兔子再快始終是獵物,無論它多麼努力總逃不過強勁的弩箭,盡管葛羅祿人拋出了十數步,秦舞陽手中的弩箭照樣準確地穿透他的背心,慣性將他帶飛,釘在地上。
剩下的回紇人拔出彎刀,背靠岩石,絕望地盯著出現在他麵前的李忠心,因為腿上的創傷,他無法移動。
回紇人看見了一把剛勁飄逸的戰刀斜劈過來,他本能地舉起彎刀抵擋,隨著斷刃聲傳來,他還來不及驚訝,還來不及感覺新的痛楚,意識迅速消亡……
“為何不留活口?”秦舞陽追上來詰問李忠心。
李忠心瞥了眼回紇人大腿上貫穿著的弩箭努努嘴,秦舞陽哂笑,被弩箭如此重創還有生存的希望麼?
“還有一個!”李忠心與秦舞陽相視會意一笑。遠處,巴霍的身影離開了穀地,出現在山腰上。
“追!”……
黑夜悄然而至,李忠心與秦舞陽無所顧忌,他們的裝備良好,背包裏有食物,也有皮製睡套,可以讓他們安然渡過寒冷的夜間。可讓他們難堪的是,對手的逃亡的意誌、本事和耐力不在他們之下,讓他們感到特傷自尊,他們是經過艱苦和非人的訓練的,卻愣是無法追上這名逃敵,雙方始終保持著數百步的距離。
終於追至一處懸崖前,李忠心穿著粗氣四處張望,對手的蹤影突然消失了!
直到懸崖之下傳來落石的聲音,他才驚覺對手竟然是不可思議地順著幾近直立的峭壁爬下去。看不見目標,弩箭肯定無法發揮作用,李忠心與秦舞陽笑著各撿起了兩塊碎石,漫不經心地扔下去。夜間的狂風掩蓋了所有的聲音,依稀中,李忠心與秦舞陽聽到了斷斷續續的石頭砸碰聲……
與此同時,托魯關以東,熱海湖南麓,三萬餘突騎施大軍正在集結。
一直潛伏在西鍵城的突厥商人比那爾數天前給蘇祿汗帶來了重要的消息,寧遠鐵騎大軍西征,敵巢空虛!
聞此消息,骨啜向蘇祿汗請戰:“兒願為先鋒一舉蕩平賊人老窩,請父汗成全!”
都摩支同樣的咬牙切齒欲出兵:“大汗,賊首輕狂,無視我們的存在,竟然傾巢西去,簡直是不將我們放在眼裏,我們此時攻擊必能得手!而且還可以給石國人解圍。”
若論與李懷唐的仇恨,蘇祿汗承認第二,無人敢搶第一,他的瘸腿還是拜李懷唐所賜。但是,數次慘敗讓他學會了隱忍,他需要一擊必殺的時機。據比那爾的回報,李懷唐不但帶走了數萬主力,還大搖大擺地攜帶女眷出征,似乎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輕鬆狩獵。李懷唐的輕狂很合他的意思,隻要李懷唐陷入曠日持久的攻城大戰,無暇東顧之時,他的機會就來了。
“傳令,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擅自出擊!”
“傳令莫賀達幹西移石國希姆城,準備支援伊捺!”
給石國人解圍對蘇祿汗來說無足輕重,他沒想過莫賀達幹會救援石國人,他需要的是其做出馳援的姿態,將李懷唐吸引在石國就成,最好伊捺與李懷唐拚個你死我活,好讓他輕易獲取漁翁之利。對於伊捺步軍據城而守的能力,蘇祿汗還是相當有信心的,等伊捺拚掉李懷唐一半的主力,他的汗帳大牙或許就可以搬進寧遠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