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李懷唐的粉絲們憤怒異常,“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如此無恥的。明明是輸了,怕死認輸了也就算,還有臉要求重新較量?”
不管觀眾們的情緒如何激動,事實還是按契丹人的意願發展。撕虎兒脫下了明光甲,放下破損的開山斧。令人驚奇的是,契丹人跳起了大神。
李禕不滿地對可突於說道:“你們究竟在幹什麼?再不應戰我可就當你們契丹人認輸了。”
可突於解釋道:“這是我們的習俗,徒手搏鬥前要向神靈請示,祈求神靈的祝福。”
契丹人的大神舞跳得不怎樣,李懷唐有點惡心的感覺,不忍目睹,不過最後契丹人的舉動引起了他的注意。大神舞的主角、一名鬼臉巫師嘴裏喃喃有詞,神色莊嚴,托著一塊鐵板放在臨時的木架上,鐵板下置放著一燃燒正旺的火把,鐵板上有一坨黑乎乎的物體,在熱火的炙烤下慢慢開始冒出嫋嫋輕煙。大神向撕虎兒招招手,撕虎兒順從地站到鐵板邊緣,在無數的好奇目光下,將鼻子湊到輕煙上,不停深吸著,那副貪婪享受的模樣讓李懷唐自覺地將其列入後世的癮君子行列中,盡管沒親眼見過鴉片,可李懷唐很懷疑撕虎兒吸取的是鴉片,這玩意兒在西域就有,說不定被哪些商人販到了契丹人的領地。
沒有多少人知道契丹人在鬧啥妖蛾子,可也有見多識廣者,如新羅人樸正歡,他去過契丹人的領地,曾經見過相同的場麵。
“告訴你們吧,撕虎兒正在接受戰神的祝福,這是契丹人的最神秘儀式,凡是被戰神關照過的勇士均勇猛異常,天下少有可匹敵之士。哈哈,這次撕虎兒必定能給我們帶來驚喜!”樸正歡的信心十足,正是基於此,他才看好撕虎兒並且敢與倭國的鬼頭雄重金互賭。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沉重地打擊了李懷唐粉絲們的信心。無論哪個時代,人們都存在對神靈的敬畏心,尤其是古代,其心更重。觀眾之中,為李懷唐擔憂的情緒再次彌漫。然而,粉絲們從李懷唐臉上讀到的信息依然是鎮定自若的微笑,這多少給予了他們一絲安慰。
不知道吸了多少輕煙,撕虎兒突然仰頭狂叫,似瘋若狂,強壯的雙拳不停地在裸露的胸膛上拍打,“砰砰”之音尤勝槌鼓,上身一塊塊結實的肌肉緊繃,青筋凸顯,給人的感覺是內裏蘊藏著可怕而神秘的力量,似乎戰神已悄然鑽入了他的身體。
觀眾堆裏,樸正歡滿臉喜色,指著撕虎兒繼續危言聳聽:“嘿嘿,等會你們看到寧遠的李將軍變成兩半別尖叫尿褲子。上次撕虎兒就是這樣被戰神附體的,結果一頭猛虎被他撕成了兩半,我親眼目睹,實在驚人!”
“廢話,沒聽到他的名字叫撕虎兒麼?聽說他三歲之時已力大無窮,十歲之時橫掃草原……”
傳言在以訛傳訛,越來越恐怖……
打破神奇的唯一方法是化神奇為腐朽。或許撕虎兒會變得更強,可李懷唐無所畏懼,再次站到擂台上,李懷唐依然充滿信心,盡管他發現對手和剛才已有所不同。此時的撕虎兒雙眼冒光,五官猙獰恐怖,整個人在躁動,顯得狂熱好鬥和異常興奮。
擂鼓聲對於撕虎兒毫無作用,緊密的擊鼓點成了他發狂的催化劑,嗷嗷大叫衝向李懷唐,欲一拳將李懷唐置之死地。
很明顯,撕虎兒的速度更快了,力量更大,突然的襲擊幾乎得手,鐵拳擦著李懷唐的耳邊而過,淩厲的風聲在李懷唐耳邊直響。一拳未中,撕虎兒再爆發一拳,這次被李懷唐雙拳截住。
“砰!”激撞聲生動地感覺在觀眾們的心裏,雖然聽不到,看者卻不由以心聲回應。
“啊!”裴小娘等美人驚呼。李懷唐明顯處於劣勢,接拳後倒退兩步,身影還晃了晃,而撕虎兒才後退一步。
對李懷唐來說,這是前所未有之事,對手的強悍簡直難以想像,有點出乎他的意料,終於遇上生平之勁敵了!
主動掌握在了撕虎兒的手上,兩拳未得逞,虎虎生風的鐵拳繼續直取李懷唐。李懷唐身影急動,相應揮手格擋,將撕虎兒連續兩記速度駭人的重拳巧妙化解。
撕虎兒的眼睛隨著每一拳的暴喝漸漸赤紅,此刻將對手殺死是他唯一的意念,在達成目標前,他不知疲倦,拳頭如急風驟雨籠罩著李懷唐。
見到撕虎兒有如神助,無人再懷疑撕虎兒是戰神附體。支持李懷唐的粉絲為突然急轉直下的形勢感到憂心,紛紛屏住呼吸,想為李懷唐加把勁卻不得其門,隻能暗暗著急。而撕虎兒的支持者則興奮地喊叫,擂台上的撕虎兒在進攻中每砸出一拳都能引起他們的狂熱,攻勢犀利喜人,勝利在望,可惜的是那寧遠李將軍雖然不能還擊,卻總能勉強將撕虎兒的攻勢消於無形之中。
最為李懷唐擔心的是裴小娘她們,觀眾緊張的是勝負,是金錢,她們卻為李懷唐的生命揪緊了芳心,因為過度著急,眼淚甚至在她們的眼眶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