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市局領導和村長,主任,村會計在村大禮堂正準備簽風景區經濟技術開發轉讓合同的時候,村裏一個剛大學畢業的犢子便偷偷地從山地裏弄來一條烏棗蛇丟在了合同桌上,嚇得市局的領導們都跌破了眼鏡,村長見機便道:”這橫龍山莊要是劃給市區直轄,怕是會挪動這裏的風水,要遭天譴,我看啊,這合同還是不能簽。“
市局的從小沒見過蛇的白白胖胖的領導們便開著大奔一溜煙地跑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向大禮堂裏扔蛇的崽子名叫黃山,他打小也沒少幹過缺德事,但是卻因為丟蛇事件而受到了村長的高度讚揚,村長還揚言要讓這犢子當村官,今後再把他推薦到鎮上當個一官半職什麼的,村長還說如果他會搞的話那今後向縣城再向市區升遷的可能性都很大。
祖墳從沒發過熱的黃山初聽這話就差點沒暈過去,據他父親說他家祖上三代就沒出過當過官的,從小就是副二流子模樣的黃山從來就沒在村裏人眼中正兒八經地做過人,這要是走上了仕途,那還不是做了件光耀門楣給子孫後代積德的事?但事實上黃山天生就不是塊當官的料,至於是什麼原因,那還得從這犢子小時候的一些事說起。
黃山這犢子打小便是大人眼裏的壞孩子,小孩眼裏的孩子精。偷村裏院牆裏的桔子,桃子,石榴那是經常幹的事。扯村民地裏的花生,地瓜,拉著一幫犢子坐在橋上往橋下過路人身上吐痰玩那是他和他的夥伴們經常玩的遊戲。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在他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村裏娶了個不愛講話的漂亮媳婦,有一次,趁著這媳婦娃子去村集體茅廁裏解手的時候,黃山拉過來一幫小犢子們抄起瓦片便使勁地往茅廁裏胡亂地瞎扔,待那小媳婦猶抱琵琶半遮麵地從茅廁裏跑出來的時候連褲帶都忘了係,黃山便笑嘻嘻地問他的小夥伴們:”這小媳婦的白屁股你們看清楚了沒有哇?“
那還是一個比較純真的年代,村裏看李小龍功夫電影和聽譚詠麟粵語流行歌曲長大的幾個年長的牲口們有空沒空地便拉來一幫小犢子們到山溝溝裏的沙灘上放抱狗,這放抱狗其實就是挑兩個小犢子出來單練,就類似於現代競技運動項目中的摔跤,所不同的是運動項目中的摔跤需要按照一定的規則來和對手相搏,在比賽之前需要稱體重,抽簽,編排,淘汰,複活,反正程序很複雜。而放抱狗沒有那麼多程序,自由度相對來說比較高,可以坎肩,包腿,還可以散打,應該說沒有什麼限製,直到打到對方求饒為止,說白了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這其中當數黃山的手最黑,村裏的崽子們沒有一個沒被他扐紅脖子掐腫腿打破腦殼的,當中最慘的還是一個年紀大他三歲的崽子,那崽子愣是被黃山用石頭砸得流了一腦袋的血,聽說後來那崽子打了一個星期的吊針後才能下地走路。
這些事在村子裏一傳開,村裏的老少爺們姑娘小夥子們沒一個不厭惡黃山這害人精的,更有甚者一見到這討人嫌的崽子便抄家夥把他往村外攆,那個時候的村長也常常到他家串門,再三囑咐黃山的父母得管教好這犢子,不能讓這犢子的邪念動了山莊寨子裏的龍氣。
老實巴交了一輩子的爹和娘每次在村長走後便把這犢子關在石屋裏用掃帚狠狠地伺候,走在外麵也總是低著頭,偶爾不小心被村民看到了臉,也隻得不好意思地道:“我這兒啊,一生下來腦殼就有問題,你們啊,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種種跡象表明,黃山體內根本就沒有做官的慧根,他也絕對不是當官的料,當個地痞流氓倒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