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1 / 2)

林照亮似乎非常滿意重回辦公室的生活,在兩星期內已由隻在上午上班變成整天工作,這陣子即使胡慧慧的戲仍沒拍完,他發脾氣的次數亦少了。

但我卻因為林照亮對工作的積極而變得無所事事。每天陪他上班後,便靜候在林氏企業的一個房間內等他下班,縱使公司的員工都把不同的雜誌給我看,但每天對著千篇一律的圖片和文字,實在教我納悶。有時,我情願回林宅幫香伯剪剪草或助蘭姐打理家務,也不願呆在林氏企業浪費時間。

這天,送林照亮回辦公室後,我又如常地坐在小房間內看員工送上的最新雜誌。當我悶極欲入睡之際,突然看到一樁像是左右的摑在我臉上的報道,整個人也立即醒過來。

這本雜誌的封麵大字標題寫著「影星胡慧慧搭上中年富商周世光」,而封麵圖片可見二人的側麵,胡慧慧正親昵地挽著周世光的臂彎漫步海旁。我認出這個男人跟上次我在街上看到的是同一人,這次人贓並獲,相信任憑胡慧慧再懂什麼掩眼法亦難以向林照亮解釋。

不好了,林照亮的心情才因為工作而好轉,要是讓他看到了這篇報道,我不敢想象他會有什麼反應。

我妄下判斷把雜誌帶到王小姐的辦公室內。

王小姐一看封麵馬上眉頭緊皺,更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然後,我又把心中憂慮的說了一遍,等待王小姐想出對策。

片刻,王小姐從手袋裏掏出一迭鈔票出來,「快跟小王一起到附近的書報攤搜購這本雜誌,然後把它們用袋入好,送往不同的老人院。」

王小姐英明,林照亮行動不便,隻要這本雜誌不出現在附近的地方,便可減低他看見這雜誌的機會,兼且可做善事。

我跟小王一起東奔西跑,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方把事情辦妥,回到林氏企業再向王小姐報告。

「我已通知所有員工,不得把這本雜誌帶回公司,大宅方麵蘭姐亦已知道這件事。」聽到王小姐密不透風的安排,我亦安心下來。

但世事往往難如人意,王小姐可封鎖市麵上的雜誌流入林照亮眼中,卻阻不了胡慧慧的出現。

當林照亮完成工作回到林宅,在停車間竟停泊了一輛陌生的跑車。

看到向來少有客人到訪的大屋多了這輛車已教我出奇,甫進入大屋便看到哭成淚人的胡慧慧已坐在大廳沙發等候,我便心知不妙。

林照亮看到這樣的一個胡慧慧,像是十指痛歸心地憐憫道:「是誰人欺負你?」

胡慧慧趁機伏在林照亮的大腿上痛哭,她的雙眼已有點像合桃的腫起來。

林照亮像在輕撫小貓的輕撫著胡慧慧的秀發,「先別哭吧!快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好嘛?」

胡慧慧從沙發上把雜誌取到林照亮麵前,「這是我出道以來受過最大的委屈。」美人即美人,即使雙眼又紅又腫,仍不覺她有丁點兒醜陋。

看到這本雜誌,我隻差一點便暈倒了,跟小王花了那麼多時間,都是白花的。

林照亮出乎意料地冷靜,他先看了雜誌封麵一眼,再看內文。

胡慧慧則不停在哭。內文圖文並茂說的是一個故事,而胡慧慧則有她的另一個故事,「那晚我在海旁附近拍戲??周先生欲投資開戲便來找我??這天我們才第一次見麵??海旁路滑我隻有挽著他的臂彎??但他們特別喜歡歪曲事實,把一切都寫成是我勾搭有婦之夫,你說我還有什麼顏麵??嗚??嗚??」什麼是指鹿為馬,這下子我都見識到了,胡慧慧你真可算是卑鄙。

林照亮仍沉默地看著內文,蘭姐突然喘著氣跑進來:「不好了,門外停泊了大批汽車,還有一些人拿著長短鏡頭,攀到大閘兩旁的樹中間,把鏡頭對準大屋,看來是記者。」聽蘭姐的描述,我覺得屋外的是特務而不是記者。

胡慧慧的淚水說收即收,瓜子臉又由傷心變得神色倉皇,「怎麼會追到來?」這邊廂被拍到跟有婦之夫漫步海旁,那邊廂又被拍到出入行動不便的富商家,要是這消息傳出,恐怕胡慧慧的形象就此被毀,星途也會因此而一命嗚呼,怪不得她手足無措。

我的心卻有一陣莫名的幸災樂禍的快感。

糟了!為什麼我的心腸會變得這樣惡毒?

林照亮看到六神無主的胡慧慧便提議道:「美珊,請馬上換上便服,然後裝作友好的送胡小姐出門外吧!」這次胡慧慧沒指著我的額頭,為什麼要由我來送客?再者,我根本不想幫她。

胡慧慧一點即明,「對!由一個年齡跟我相若的女人送我出門,他們便隻會認為我是來找女性朋友,也就不會亂寫了。」

換上便服後,縱使心底有萬分不願意,我仍跟戴上墨鏡的胡慧慧一起踏出大門。

不知我身上的t恤牛仔褲可會掩得過神通廣大的記者的耳目,令他們信我是這大屋的女主人,但胡慧慧已不顧一切七情上麵地跟我又擁抱又道別。而我亦隻好像對友人般對待她,跟她不停揮手直至跑車駛出大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