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非回來後,我每晚都要依靠一點香檳才得以入睡,而早上就得以cappuccino提神。不知怎地,每次買咖啡的時候,都會在飯堂遇到kenny,而我們老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但又沒說一句話,因為他定必跟趙佩玲一起。又是趙佩玲,就算是同係同級也不需朝夕相對嘛?
這陣子,兩堂傳得熱烘烘的新聞,就是趙佩玲跟kenny打得火熱,隻是他們仍沒在人前公開手拖手,沒公開這段新戀情。
就是一日還沒有公開,我還可以自欺欺人,掩著耳朵,當一切也沒聽過,閉上眼睛,當一切也沒看到。
我一直努力把kenny淡忘,更跟不同的男生交往,希望能在他們的事真真正正公開前,已把他忘掉,這樣我受的傷害,就可以大大的減低了。
香港大學雖大,男生雖多,但能鎖著我心的,就隻有kenny。我曾試過在同一時間內跟四五個男生交往,但一看到kenny,我又會心亂如麻,又會打回原形,終止跟他人的約會。
原來有些事你越要淡忘,便越忘不了,說明是淡忘,就是要淡淡地忘記。淡忘需要時間,需要耐心等候,不能急在一時。
從前,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病人,老要求安樂死,老要求結束生命,現在我都明白了。原來長痛的確很辛苦,長痛隻會令人多心,多心也就自然傷身。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情願他能狠狠的傷害我,好讓我對他的心,也安樂死去好了。
年假前的晚上,我仍沒回家,因為這陣子感情的事使我累得頭昏腦脹,工作效率也大大減低了。以往的project,我都會在限期前的一星期完成,但今次,明早要交的project,我在前一晚還沒完成,看來今晚沒有三四時,也不用睡覺了。
不知交上了什麼黴運,手提電腦偏偏在我趕工時發生故障。幸好校園的計算機中心廿四小時開放,我惟有馬上收拾好所有數據,穿好大衣,趕到計算機中心繼續趕工。
步出房間經過走廊時,我聽到其他宿生在議論紛紛。
「趙佩玲大仙今晚搬離宿舍。」
「聽說她連學籍也暫停了。」
「是什麼原因呢?」
「會不會跟陽光大仙有關?」
即使眾說紛紜,我也沒時間理會,我隻知道要是明天交不出project,便大難臨頭。
在宿舍的大閘前,我看到kenny和趙佩玲正把一袋袋的對象搬上車上,看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問題,趙佩玲停學,不會是跟kenny有關吧!
繞過他們身旁,我便垂下頭加快步伐,但卻又偏遇上方一平和何美珊。
何美珊問:「賀敏,不是說要趕功課嗎?」
「我的計算機壞了,所以現在去計算機中心趕工。你們不是已回家嗎?」
「她忘了帶一份筆記回家,我陪她回來取,我可順便拿你的計算機去修理。」方一平真夠朋友。
「計算機就放在桌上,麻煩你。明天再跟你們聯絡,看看假期有什麼節目,再見!」在計算機中心待至淩晨四時多,功課才得以完成。整個人也累得金星亂冒,看來這個晚上,應該不用依靠香檳也能好好入睡了。
每年接近春節,都是香港最冷的時候,今年亦不例外。
淩晨之春已夠冷,再加上毛毛細雨,更令我寒風入骨。
把帶來的數據放入儲物櫃後,便把已完成的功課,放入大衣襟內緊緊地抱著。
好不容易才由計算機中心的大樓,跑到另一座大樓。
當我由大樓的簷下,預備再跑到另一座大樓之際,我看到黃色街燈下,如織布般密的雨水當中,有人撐著傘子,從計算機中心大樓向我的方向走過來。
看來連夜趕工的宿生,不隻我一個,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請他遮我一程,應不會被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