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些事你越要淡忘,
便越忘不了,
說明是淡忘,
就是要淡淡地忘記。
淡忘需要時間,
需要耐心等候,
不能急在一時。
假期過後,我便重回宿舍。
何美珊一看到我,便說:「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的租金付到六月,不回來豈不要蝕本?」
「我和一平給你很多個留言,怎麼一個也不回複?」
「去了南非嘛,回來後又趕著做project,所以便不回複。」
「原來去了旅行,怪不得曬得一身古銅色。陽光大仙有沒有??」何美珊欲言又止,但我已猜到她的問題。
「沒有,留言信箱滿了的十個留言,都是你和一平留的。」
「唉!十個位都被我們霸占了,他想留也沒辦法啦!」
何美珊的緊張程度,簡直引我發笑,「我都沒你這麼緊張!」
「不緊張就假,你知道當晚你賞他一記耳光後,發生了什麼事嘛?」
我裝作漫不經心,「都走了,又沒有千裏眼,怎會知?」但其實心裏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竟從袋中拿出贏回來的錢,一張一張地還給其他人,然後好像一個生意失敗的人,垂下頭,在走廊的一角消失了。」
「也許,他覺得被一個女人掌摑丟臉吧!」
「丟臉也不需把錢退還吧!我想他定是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後悔。」
「如果後悔,就好應該道歉。」
何美珊一臉認真,「說句公道話,若你沒出手,他的確有道歉的必要,但現在??」
我接下去,「但現在我們已扯成平手,我和他都不需道歉,就當從來沒事發生。」
「那麼,你會主動跟他說話?」
「美珊,你誤會了,我說從來沒發生的,是說我沒認識過這個人,一切跟他一起的日子,都沒發生過,你明白嗎?」
「明明是愛過,又怎可就這樣無疾而終?」
我聽到﹁無疾而終﹂這四個字,淚珠又失控地滾出來了。
「美珊,我已很多天沒哭過,當我是朋友的話,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他好嘛?」
也許,何美珊被我的淚水嚇壞了,嚇得她連忙退出房間。
我想她是去找方一平吧!
以我現在的情緒,對著沒做完的project也隻不過是浪費時間。我忙穿上大衣,走到西環的一家便利店,買了好幾瓶香檳。回到宿舍獨個兒喝了半瓶後,便昏昏入睡。
第二天醒來,酒精還沒完全散去,上了一節課堂便已渴睡得要命,連忙走到飯堂買杯黑咖啡提神。
隻是,實在受不了黑咖啡的苦澀味,惟有加糖加奶再試,結果仍是受不了。最後,我買了杯cappuccino,把糖倒進泡沫當中,攪拌後再試味,終於找到合適的提神咖啡了,香濃得來又不覺苦,以後我便可選定它為提神之物。
喝著cappuccino,記起姐姐曾說過,愛情像杯黑咖啡,要是能熬過當中的苦澀,便可嚐到真正的味道。硬要加奶加糖的話,咖啡的原味也就失了。但我連加糖加奶也受不住,還要在咖啡麵上加上層厚厚的泡沫,把當中的苦澀掩蓋著,難道我要求的不是原味愛情,而是充滿幻想的愛情?
想到這裏,我不禁笑出來。但看到遠處有雙眼睛也看著我,我便再笑不出了。是kenny,他像是十天沒刮過胡子般,臉上的須已長得密密麻麻。
從我倆眼神接觸到的一刻,我們都像被搖控操縱著,一切動作都被終止般。這樣地我看著他他看著我,難道便不上課嗎?就在我預備動身時,趙佩玲已拿著兩杯熱飲走到他麵前,他的動作就此回複,而我的動作也回複了。他跟趙佩玲並肩而行,而我就拿著還沒喝完的cappuccino,匆匆的趕回課室。明知我最討厭他跟趙佩玲一起,為什麼他們還要走在一起?不是說過我們已各不相幹嗎?那麼他要跟誰走在一起,又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