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所有人等放出團團黑氣,舞動渾身的藤蔓,猶如一片樹林,其間聲聲殺喊,整個天地在此狂野悲憤呐喊聲也似晃動了幾下,陣陣雷鳴,隨即一道悠長綠異的閃電自天際霹下,‘荷啦’聲中高聳數十丈的宮殿於這閃電之際似乎猛然一長欲要穿破雲霄,不屈地昂指天際。宮殿之前那對異獸也咆哮著,周身的藤蔓淩空而起,舞起滔天的黑霧。
天際雷聲轟轟,電光閃爍,拓風野驚懼地看了一眼蒼天,揮手示意了下,頓時眾人不再躁動呐喊,各自收回周身的藤蔓和黑霧,俯身在地,兩眼決決地望著葉浪。
此時天際劃過一道更長更綠更響的閃電,在耀目的電光中,天際豁然明亮恍若白晝,似乎有一巨龍飛舞橫過,搖首擺尾長嘶不已,其勢威嚴之極,周遭的人眾頓時驚慌失措,呼叫連綿,有大聲詛罵的,有抱首而逃者,有匍地發抖者,那對正在咆哮著異獸,收蔓斂氣低首而臥。拓風野急切道:“使者小心,此乃鎮海神龍。禁製未除,我等發揮不了平時一成真元….”話聲未畢,巨大的龍尾擺處,正打在葉浪額頭之上,葉浪慘叫一聲,又昏迷了過去。
在回蕩老遠的一聲淒厲慘叫聲中,葉浪翻身而起,冷汗涔涔,撫摩了下剛似被龍尾掃過的額頭,依然火辣辣得燒疼,驚懼地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四周除己再無一人,依然還在不久前一場惡戰現已毀掉的且坐亭,若有若無的黑霧迷離於四周,偶傳過幾聲遠處夜鳥低沉的鳴叫聲,四下一片淒涼清冷。
夜風托起柔藍的長發,葉浪皺眉回想剛才似乎曾經發生的一切,依然清晰粒粒在目,恍若真的一般,心下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是夢境卻又如此這般得真實,沉頓片刻後,忽又想起黃忠和蝶衣殺手劍等人,急切四目回顧,空氣中依然淡存沉悶的血腥味絲絲入鼻,四下淩亂地橫灑著殘肢斷臂,忽見一塊大石後露出綠衣的一角,他急搶步向前,蝶衣煞白的麵孔著了層塵土,麵頰之上略帶黑氣,昔日明亮機警的眸子此刻灰敗地大睜著,看來早已死去多時,周身的綠衣大已零爛不勘偶有雪白的肌膚露出,或沒於塵土之中,或沒於碎石之間。
葉浪心下不忍,摸出袖中的青銅短劍在地上掘了個坑,將淩亂的殘肢斷臂拾於坑中,在抱蝶衣屍首之際,從其衣襟之間掉出一圓潤的小石,他這才猛然想起,蝶衣曾說過其師千秀身患重疾,非千覺石無以解之,俯身揀起千覺石,細膩光潤大有手感,且略帶絲絲溫熱,心下暗歎,若非此石,年華正盛的蝶衣怎會喪命於此。
心下沉鬱的葉浪將千覺石揣於衣襟之內,這才猛然發覺藏匿於身上的書信早已不見,頓時變色,以為剛才不慎掉於地上,急回身在周圍細細找去,良久過後,翻遍了碎石爛葉,卻一無所獲。
葉浪心下很是慌恐,此信若不早日送到慕容嵐手上,慕容嵐將有性命之憂,如今看來剛才那強橫的殺手劍是衝著自己而來,想起周蟄以前派來窺視葉府的盡是草包一類,自己還暗笑周蟄無人呢,不過又略感高興,幸虧此人是來追撲自己,若是去追葉天風,身無功夫的葉天風怕是難已逃脫,即使他和自己一樣學了武技,又怎能是那變態殺手劍的對手。
如今看來書信定是在自己昏迷之際,被那殺手劍取得,唯一驚訝的一點,那殺手劍怎不將自己帶了回去,這樣在周蟄麵前更好交代,周蟄也更有利陷害葉天風與慕容嵐。
葉浪心下惶惶,想道若是回身去追,未必能追得上,就算追上,自己與殺手劍實力相差懸殊,信箋怕是難以奪不回,自己這條小命或許也要搭了進去。
沉思片刻,暗自忖道:“我現在若加緊趕路,早日到得慕容伯伯身邊,道明一切事情原委,即使沒這份信,難道慕容伯伯還信我不過?”
當下拿定主意,將坑中的殘肢斷臂以及蝶衣屍首急用土掩蓋住,堆一墳形,口中念道幾聲,“若不是我的原因你等怎會喪命於次,請你等安然而去,我若有成必為你們報仇,蝶衣姑娘,我若能脫開身,必將送千覺石與其師以解其患,黃忠前輩,等一切事情安定之後,我必設法找到尋找你門中之人,告之此事經過。”完畢之後,辨明方向,於山間草木之中急馳而去,在其身後,隱有一股淡淡的黑氣尾隨,在黑夜之中頗見詭異。
寒風吹過,此時心急若焚趕路的葉浪絲毫感覺不到半點冷意,山野中的樹林偶有幾聲被冷醒的鳥兒‘吱吱’叫聲或沉悶的虎狼嘶聲,展眼四望,皆不見星點燈火,前不著店,後不著村,惟有天際幽雲處處,半月淡發著清冷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