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年青男子緊握了一下手中的鋼刀,用力的點了一下頭,隨即說道:“周前輩,晚生聽你的。咱們今日就來他個”狹路相逢勇者勝“。”雖然話音很低,但堅韌有力,看來是抱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決心。
目光敏銳的敵眾頭領刀疤臉,感到屋內兩人似乎有什麼怪異,正要放聲提醒同夥加倍留神,豈料這時周應天已摔了茶碗在地上,眨眼間,周應天已繞過眾人,直接欺到他身邊。周應天不去取他人,而直逼他這頭領,刀疤臉頓時醒悟到,這是“擒人先擒王”的打法。
那刀疤臉頭領倒果真也不是吃素的,當下回過味兒來,立刀於身前,牢牢死守住了門戶。盡管周應天的包金鐵拐杖揮得“嗚嗚”作響,虎虎生威,但三兩刻真還傷他不得。年青小夥也早已在外圍和敵眾幹了起來,仗著一柄新鋼刀的鋒利、厚重,舞起刀來如行雲流水一般,敵眾也還存著幾分畏懼,都不敢近前。倒是有幾個不知深淺的急躁家夥,立功心切,“哇哇”叫著,揮舞著手中寶刀就上,熟料衝上前去,雙刀一交鋒,手臂就立即感到發麻、陣痛,有一個最不濟的幹脆武器脫手,嚇了個半死,幸好人多眾重,總算是搶了出來,死活撿了條命回來。
“乒乒乓乓”鋼刀的碰撞在寧靜的深夜格外響亮入耳,不知今晚這條街有多少人在顫抖擔憂,害怕禍及自身;又有多少雙好奇的眼睛隔著窗子、門縫向外偷覷,想一看究竟。男孩、男人愛看這種打鬥多半是基於天生的武力崇拜,是一種天性,拳頭得天下;而女人、女孩如果也天生喜愛這種打鬥場麵,那麼可能是兩個原因,一種是“美女愛英雄”,單純的羨慕,另外則是女中豪傑,花木蘭式的,自己做英雄。
鐵匠鋪的對麵是一家茶樓,兩層高,樓中人本已早早安歇,哪料樓下竟然會發生這一場打鬥。臨得如此近,吵鬧顯然厲害。茶樓老板心裏煩悶,低聲和同樣煩悶的老板娘抱怨著,卻也不敢大聲。兩口兒“咕咕隆隆”好一陣兒,大意是咒打鬥人都死光光之類,算是發泄過了,拿過被子蒙了頭接著睡。卻說這茶樓老板有一女孩兒,名喚妙蓮,也半啟了窗子,目睹了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覺那一老一少勇鬥十餘人,真是好生英雄,心裏敬佩至極。
“啊!”,青年左臂吃痛,中了一刀。樓上女子見狀,“啊!”字也差點兒喊出聲來,內心湧起莫名的擔憂、不安。“他傷得重嗎?”她心裏在問。時間拉長於青年不利,一柄刀本身就重,舞動起來頗耗體力,外加纏鬥的幾人似乎找到了訣竅,他們每每攻擊都是衝上去小砍一陣,就退了下來,采用車輪戰術,輪番攻擊,中招受傷也就是分分鍾鍾的事兒。
但年青人並沒有因吃痛驚慌,反而一把鋼刀防守得更為嚴密,腳下的移動更為靈活,先前的不利局麵竟然片刻間顛倒過來,青石門門眾再也傷他不得。老板女兒也瞅見了局麵的變化,情不自禁雙捏了粉拳,暗暗為青年叫好。怎麼又為他興奮呢?少女低了頭,掩了窗戶,一陣羞意上心頭。
周應天畢竟久經戰場,打鬥經驗豐富,慢慢越來越處於上風了。圍攻他的好幾人都中了招,好幾個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喚個不停,他也懶得去補刀,隻是遠遠踢開了地上的刀,留他們小命,但也不能讓他們突下殺招,暗害自己。刀疤臉見短時無力取勝,而老鬼似乎愈鬥愈勇,索性退了出來,遠看著門徒與他廝殺,時間一長,必有破綻,待得機會,上去一擊斃命。當聽到青年吃痛哎叫,知道他受傷不輕,暗暗替他擔心,可不能搭了小夥的命在這裏,傳出去真是窩囊。
周應天這時心裏已經盤算好了,久鬥下去不是出路,必須趕緊殺出去。主意一定,手上便加了幾分力,賣一個破綻,兩個縱起,人已來到青年身邊。
“你怎麼樣?傷到哪呢?”周應天不無擔心地問身後的青年,兩人是背貼著背在迎敵。
“手臂擦破點兒皮,沒事兒,我還能打。”青年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
“好,那我們就再來殺個痛快!”周應天大喊一聲,這一聲卻是用上了八成內力,威力自然了得,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