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無罪。”石達開連忙將他扶起來,按在椅子上,然後笑道:“其實我看此人,雖然和你差不多,但是還是有不同,我覺得此人有陰邪之相,雖然有才但是無德。”
“殿下所言極是。”
石達開笑了笑說:“算了,不說他了,他隻是個送信的,喝茶。”
“嗯。”
兩人又聊了一會,石達開說:“你在河南戰功卓著,不下於林鳳祥李開芳等人,理應躋身丞相之位,但是清胞給你個檢點,也是念在你資曆太淺,怕你難以服眾。要知道,現在做到檢點的不是金田老兵的,恐怕也隻有楊越你一人而已。”
楊越點頭:“卑職知道東王殿下的苦心。”
“那就好。”石達開點了下頭,說道:“清胞給你的信裏怎麼說,讓你何時回天京?”
石達開和楊秀清意氣相投,而天王和北王愈發的和他們分道揚鑣。這信中並沒有什麼機密,加上他本人本就欽佩石達開,於是便說道:“東王說天京多有掣肘,讓我不如留在揚州,整編部隊,好生操練,等待命令。”
石達開點點頭,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些,在陳承瑢還沒來的時候,楊秀清就和他書信溝通了幾次,決定就把楊越安排在揚州,休養生息。
“招兵一事,我讓大均協助你,你放心好了,揚州人傑地靈,招幾千能征善戰的青壯是沒問題的。”他笑說。
“多謝翼王殿下。”楊越笑著,笑容的背後卻有些勉強,明顯的有心事。
石達開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神秘地一笑,道:“是不是想那倪家的小姐了?清胞特意說,讓你們在揚州接她過門,到時候要風風火火的。”
楊越一愣:“可是她...”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就在這府中,和那些禮物一起。”石達開哈哈大笑。
楊越睜開了眼,情不自禁的回過頭,仿佛又看見了那天花園中的離別。
楊越笑著在她的頭發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後放開她,站起身:“在下若能夠凱旋而歸,定娶靜兒為妻,天地可鑒。”
...
時隔大半年,恍如隔世。
看著楊越的表情,石達開大笑,揮手說道:“去罷,我就不留你了,你無父無母,清胞不再,你們兩人成婚的時候,我也可以作為長輩。”
楊越心中已經掀起巨浪,他跪下說:“多謝翼王。”
石達開笑著搖頭:“快去吧,別讓她等久了。”
“是!”楊越站起來,重重的一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石達開臉上滿是笑意,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衝出翼王府內宅,滿地的箱子卻已經不見蹤影,楊越飛快的找了一圈,卻沒有看見倪嬬靜的影子,他問門口的衛兵,衛兵見他一身鎧甲,知道是個將軍不敢怠慢,便告訴他顧大均找人幫他叫了很多馬車,全部帶去楊府了。
楊越急忙從衙門牽了一匹馬,不顧小史的阻攔,一下衝了出去。
馬蹄跑得飛快,到了他的府上,門口還停留著幾輛馬車,穿著幹練馬褂的漢子們正在雪地上大汗淋漓地搬運著箱子。
楊越徑直走進去,門口的士兵看著自己焦急的大帥,心中疑惑。他衝進院子一眼看見正在指揮搬運的石信天,高聲問:“你看見靜兒了嗎?”
石頭看著自己滿頭大汗的大哥,笑著指了一下自己的一旁。
楊越呆呆地扭頭看去,倪嬬靜正和老管家和小禾站在十步外,靜兒輕咬著嘴唇,麵如桃花,雪白無暇的臉兒上有一種掩不住的恬靜。
楊越猛地跑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中,柔軟溫暖的軀體帶著自然的體香,楊越的盔甲抵著她。
靜兒在懷中小聲說:“疼。”
楊越嗬嗬笑著,放開她,但是手掌卻拉住她的手兒,低著頭看著她的臉。
“我想你了。”楊越這樣說。
“我也是。”她點頭。
楊越再次將她抱在懷裏,重重的吻下,時間在雙唇間溜走,當楊越放開的時候,她哭了。
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兩排整齊的貝印,她的雙眼紅潤,梗咽著:“你這惡人,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楊越輕輕地抱著她:“對不起。”
倪嬬靜漸漸的不哭,在楊越的臂膀下伸出自己的手臂,抱著他的背,卻隻能摸到生硬的鎧甲。
雪越下越大,靜兒穿著一身白色毛皮衣,不知是狐皮還是貂皮,一看就是少有的值錢東西,做工精美,穿在她身上,不止不顯得臃腫,反而更顯的美麗動人,還捎帶著些可愛。
老管家慈祥地看著自家小姐,小禾也撲朔著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兩。石頭和眾將都來了,周圍的凱旋營士兵哄鬧著,不願放棄這一幕的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