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就是守內攻外的策略,放棄固守的清軍北大營和南大營,揮出兩記重拳,一拳擊向敵人頭上太陽穴、一拳擊向側麵肋骨。
聽上去十分不錯,但是在楊秀清詢問楊越的看法時,楊越卻直言不諱地破了冷水,說這個計劃很不現實。
西征暫且不說,就北伐而言北京曆來是中華之地最重要的龍頭城市,全國重兵把守,僅僅皇帝禁衛軍就有上萬人,想要攻取起碼得十萬人步步為營,從長江以下推到北京皇城。這對太平天國的兵力來說是不現實的,除非再次放棄南京,舉國殺向北京。
但是高高在上的四個王這次並沒有將楊越的看法聽進去,他們覺得北伐軍隻需要兩三萬人就可以給北京迎頭一擊。
洪秀全發表自己的想法,他認為路上的百姓也會踴躍參軍提供糧食,加之長江北部清軍綠營八旗內部腐朽,一觸即潰,皇帝禁衛全是浮誇子弟,不堪一用。
楊越雖然平步青雲,成了楊秀清心腹,可是在這國策會議上隻能建議卻不能決議,熟知曆史的他隻能這樣看著太平軍幾萬將士走上這條不歸路。
天京三月的太陽照射在人身上,沒有炎熱隻有溫暖。凱旋營火銃聲連綿不絕,威震數裏。
做為一個特立獨行的新營,凱旋營是太平軍全軍上下士兵羨慕的對象,這裏每月有高額的餉銀,免除戰場上後顧之憂的撫恤金,如今還有令人神往的食堂。相信說起凱旋營太平軍士兵就會說那飄散出的誘人飯菜味。
食堂的建成相當順利,這些廚子夥夫每日的工作就是做出不一樣的菜,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貴在豐富,標準的三菜一湯,士兵吃的其樂融融。
每次一到規定飯點,吳成良宣布解散,士兵就會如潮般到這裏排隊。每到這個時候,他們就會看見遊走在人群中那些凶神惡煞的人,那些人胳膊上帶著紅色醒目的標誌,上麵寫著軍法兩字。
剛有食堂的那一兩天,有些肚子餓的士兵想要仗著自己塊頭大要插隊,結果被軍法官逮到。不止要他們當著全營批評,還要負重跑校場一下午。所以自從幾個愣頭愣腦的呆瓜嚐到苦頭之後,從此便沒有了插隊的現象。
而凱旋營的武器,三千把燧發火槍,倪錦程派船一條大船運到碼頭的時候,他的心都在滴血。
這三千把火槍來源地是廣州和上海,除了幾百把是洋人多餘的裝備以外其餘的都是他花重金請人從海外各地偷運的,為了湊足這些武器倪錦程幾乎問遍了海外所有有一麵之緣的洋商。
這樣一來,成本比他預想的要大得多,仆人報賬的時候倪錦程整個人的臉都成了青紫色。
想比他的不忍,楊越就很開心,這些燧發火槍雖然不是這個時代最好的輕武器,但是在這中華大地上卻已是找不到敵手。
幾年前的鴉片戰爭,幾千訓練有素的英國軍隊就是用這種武器將數十萬清兵打得哭爹喊娘。
因為這火槍比起城下用的清軍鳥銃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在城外射擊時三百鳥銃共進行了六次排射。如果是同樣的情況,這種火槍至少可以射擊十次,因為不管在射程、精準度還是裝彈的快捷都強於鳥銃。
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清兵鳥銃屬於火繩槍,發射時需要用燃燒的火繩點燃火藥發射。
這樣既不安全也不方便,戰場上硝煙彌漫,如果射擊時間太長,射擊士兵很難保持仔細的神智,火繩要是不經意間沾到腰間的火藥那士兵就難逃一死了。
而燧發火槍內部有一塊燧石,射擊時靠擊打燧石產生火花開火,比火繩槍要快捷安全許多,也可以讓士兵的操作難度降低了幾倍。
楊越這些日子幾乎一直呆在營中,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畢竟管理三千人不是三個人,他作為這一營的第一長官,雖然可以交給石信天、武成良和周博文三個人去做,但是很多事情還是必須要他才能拿得了主意。
自然這些日子除了東王叫他去天王府參加將領之中的討論,楊越基本上營門都不出。
林鳳祥今天剛帶著他營回到了凱旋營旁邊,他本人也到了楊越的帥營喝茶。
“剛才去拜見幾位王爺的時候,東王給我說了。”林鳳祥喝了口茶說。
“說什麼?”楊越停下手上的筆問他。
“他們決定讓我和李開芳統率精銳,率軍北伐。”林鳳祥說的不快不慢,聽不出他是高興不是煩惱。
“聽東王說這次你對北伐西征的看法有些偏激。”
楊越無奈地笑了笑,這樣的命令他一點也不驚訝,曆史上的林鳳祥和李開芳率領太平天國的精銳過了長江然後一去不複返。
但是,曆史上的那個林鳳祥並沒有一個叫做楊越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