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封號對他來意義太重要了。
以前他雖然也成仁國公,可那是自稱。
現在是黎朝皇帝的欽封,這可是不一樣的。
“回父親,都安排好了!”二子阮福滄朝阮福源拱手,恭恭敬敬的回答。
“嗯!”阮福源道:“咱們和鄭氏打了五年,雖然能防止他們的進攻,可百姓卻不堪疲憊,不能再打了,此次議和也好,正好發展國力。咱們這邊的將領對北人頗為仇視,你要加派人手,務必保證使者的安全。”
“是,父親!”阮福滄恭敬的拱手回答。
可長子阮福瀾卻不幹了,他扭動著略顯肥胖的身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朝父親行禮,然後諫言道:“父親,萬萬不可,那鄭莊意在一統安南,若是真的答應他的條件出兵高平,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而且咱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次鄭莊以黎朝皇帝的名義提出來封阮福源為國公,可同時也提了個條件,那就是讓阮氏配合朝廷出兵,平定盤踞在高平的莫氏。
“這事,幾個家臣都也在本主麵前爭論過。”阮福源的目光一轉,看著自己年齡僅有二十來歲的二兒子阮福滄問道:“滄,你怎麼看?”
阮氏從阮福源的祖父阮淦開始盤踞廣南,人稱阮氏,可後來不知道阮福源腦子裏哪根筋出了問題,愣是將姓氏從阮氏改為阮福氏。
阮福滄的名字,就是滄!
“滄不敢多言,全憑父親做主。”阮福滄恭恭敬敬的朝阮福源行禮,頓了頓又道:“父親既然打算接受議和,那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黎朝乃國之正統,我們阮家世代是黎朝的臣子,平定高平也是本分。”
“嗬嗬……”阮福源微笑著點點頭,雖然兒子的並不正確,可他卻非常滿意。因為這個兒子很聽話,從到大都深的他的歡心。
“父親,萬萬不可!”長子阮福瀾道:“黎朝雖是皇室,可如今鄭氏當權,咱們若是去了高平,不是去替朝廷平定叛亂,而是去給鄭氏去了麻煩,等咱們和高平莫氏兩敗俱傷之時,他鄭氏正好從中漁利。再了!”阮福瀾咬咬牙道:“咱們安南過的皇朝,從丁朝到前黎朝、又到李朝、陳朝、胡朝、乃至如今之黎朝,中間又有莫朝,現在黎朝勢微,正是諸侯乘機取而代之的好時機,咱們阮氏臥甲藏兵,來日未必不能一統安南?”
“哈哈哈!”阮福源放浪大笑。
長子阮福瀾如今已經將近五十歲,思慮深遠,政治手腕成熟,考慮事情不像兒子那般循規蹈矩,頗具梟雄之姿,正是他心中理想的接班人。
隻是長子阮福瀾有一點為他所不喜:此子太過好戰。
“你們的都有道理!”阮福源道:“可你二人都沒有領會到為父的苦心。瀾你想的不錯,咱們絕對不能為他人作嫁衣裳,鄭氏想要借我之手剪除莫氏那是癡心妄想。不過呢,如今他假借皇帝的名義下詔書,咱們是不能明麵上抗拒的,再了,他鄭莊敢僭越稱王,朝廷封老夫一個國公又有何不可。
所以這議和,本主必須接下來,但高平,我也不去,就推脫一下,能緩則緩。咱們眼下當務之急不是和鄭氏爭地盤,而是要放眼南方,這占婆、真臘皆是膏腴之地,若能一舉取下,便是日後爭鋒下的資本。”
“可是,父親!”阮福瀾憂心忡忡的道:“前幾個月有明使到來,父親也答應了他們的請求,若是現在接受了鄭氏的議和,會不會惹怒明使?”
“這並不矛盾!”阮福源一擺手打斷兒子的話:“上次那個明使,要購買咱們的稻米,這沒問題,隻要他出得價格公道,無論收購稻米還是租地種植橡膠樹,都沒有什麼。鄭莊的手沒有那麼長,管不了我們跟什麼人交往。再了,明人的要求我們滿足了,他們也不會在意我們和鄭莊的關係如何!”
“可……”阮福瀾皺著眉頭道:“上次父親要明朝皇帝降旨封個名分,若是明皇帝真的有旨意,那爹爹到底是接受明皇的旨意,還是接受黎皇的旨意?”
聽到這句話,阮福源確實皺了皺眉頭,不過旋即一笑道:“當初隻是為父的玩笑之言,為的是增加談判的底氣。這中華之地最重道統,如今安南國名義上是黎皇做主,咱們都是黎皇的臣子,明皇不會也不可能同意本主的要求……”
可阮主話音還未落,外麵就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隻聽有人道:“主上,大明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