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主動權又如何能一口吞掉二十萬人?
事情似乎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裏。
蘇白衣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什麼穩妥的法子,便自言自語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吧,當下最主要的是保證守城的時候萬無一失。
正在這個時候,王徵拖著肥胖的身子一走一跩的上了城樓,走到蘇白衣跟前大口喘著粗氣,苦著臉問道:“總督大人,你可讓屬下好找!”
蘇白衣問道:“你不是去搬家了麼,找我什麼事?”
現在羅汝才半月之內就要來攻,而榆院旗下的諸多產業都在城外,所以蘇白衣給王徵和符林他們下了死命令,能挪到城裏的東西,盡量挪到內城,實在不行哪怕毀壞掉也不能留給羅汝才。
王徵道:“按照總督大人的安排,已經在搬家了,可是咱們的煤石太多,總不能全都搬到內城吧,還有鐵礦石!”
“煤石能搬多少搬多少吧,不過焦炭要全部搬過來。”蘇白衣想了想,又道:“鐵礦石也放在河邊不用搬,留給羅汝才他們也用不上,倒是鋼鐵作坊裏的那些個器械,定要全部搬進來。”
“那還有鐵軌呢?”王徵苦笑這道:“一大堆的鐵軌,咱們一時半會也搬不完,太多了,而且又重。”
關鍵是黃河邊距離商丘城還有幾十裏地,運輸也不現實。
蘇白衣想了想,道:“鐵軌也留下來,羅汝才不會動!”
一根十米的鐵軌重量可達千斤。
若是運輸的話至少需要一匹馬一輛車,用人則至少需要二十人。
可這玩意又不能吃,羅汝才又不能全都做成武器,所以到時候即便被賊軍偷走也不會被搶掠一空。
所以,鐵軌暫時不用搬。
“那行!”王徵道:“屬下知道了,焦炭運過來,其他的合金運過來,製作好的武器也運過來,幹餾用的各種鍋爐也運過來。”
“還有瀝青!”蘇白衣聽王徵道幹餾的時候,突然想起煤石幹餾後產出的副產品煤瀝青,這些東西平時根本就用不著,數量日積月累之下,已經積攢了不少,王徵都按照蘇白衣所,挖了個大池子存儲了起來。
“想辦法多運輸些瀝青進來,這東西可是守城利器!”蘇白衣笑了笑,心裏已經在不自禁的腦補從城頭將熱瀝青澆到攻城流賊身上時的模樣。
王徵剛剛走,李鎖又爬了上來。
蘇白衣問:“咱們的東西都搬了麼?”
“快搬完了!”李鎖拱手道:“大人,家裏的物什都搬進了城裏,暫時安放在了周大人府上。”
“嗯!”蘇白衣點點頭,周士樸家寬敞的很,知道蘇白衣的府苑在內城外,所以便給他一家留了個院子居住。其實餘家也給他留了個院子,原本想著餘慕瞳是餘家出去的女兒,如今女婿一家沒地兒住就住在他們餘家正好,可是沒想到被蘇白衣一口拒絕。
“秦大人昨日一家開始在城池四周及方圓十裏布告,讓附近百姓盡快入城,這會已經有不少人進城了。”
蘇白衣點點頭,他的目光落在城下,確實,已經有不少百姓或牽著牛羊,或拉著自家的糧食、被褥進城。鐵路三衛的士兵守候在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口,引導百姓有條不紊的進入居住區,先來的分配房屋,後來的隻能分配帳篷了。
又有一些士兵,在榆院學子的帶領下,分別於內城空曠處開始挖掘水井。
蘇白衣估計到時候整個城池恐怕能有四五萬人,四五萬人別吃飯,光飲水就是個大問題,這必須在百姓進城之前解決。
“就是不知道羅汝才他們如今到了何處?”蘇白衣臉色凝重,不無擔憂的看了看李鎖,道:“等這次擊退流匪,本官撥給你一些人,你先按照錦衣衛的那一套,給我訓練一些探子和斥候出來,咱們消息太過閉塞,這是大大的不利。”
“是,大人!”
正話間,又有人過來拜見。
蘇白衣轉過頭,看了一眼頗為奇怪的道:“文叔?你還沒走?”
嚴文叔趕緊拱手道:“不敢,學生按照先生吩咐,本已經返回了滎陽。不巧碰到了先生的一個本家親屬,學生怕他們再受顛沛之苦,所以就,就給先生送來了!”
“本家親屬?”蘇白衣蛋疼的摸摸頭:自從穿越一來,似乎沒碰到過,具體有沒有他還真不知道。
正思索間,見嚴文叔身後突然閃出一個麵容醜陋的大腹老嫗,一時間沒看出異狀,詫異的望著她問道:“您是?”
青夜沒有話,抬起頭將臉上的偽裝輕輕撕掉,一張清瘦蒼白的臉就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