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漢文和王玉花以前的事,周紅渠是在和王玉花結婚多年後,爬上了村委書記的位置了才知道的,不過,他也沒當一回事,反正王玉花和他洞房花燭的時候,是完整的呢,他記的清清楚楚。
想著想著,周紅渠又否定了,不可能啊,這麼多年過去了,王玉花早已經是半老徐娘了,還有個屁的激情啊,舊情複燃,燃個毛線啊,還能吸引到盧漢文?不可能不可能。
八成怕是這盧漢文要打另一個人的主意吧?
對,肯定是的...這家夥一準沒安好心,一定是盯上了來順的媳婦。
這樣一想,周紅渠覺得自己頓時豁然開朗,年輕漂亮的秀娟,多水嫩,誰不稀罕?
就在他神思飄渺,為自己的斷定感到得意的時候,院子裏吱忸的房門聲傳來,在夜裏格外的清晰。
周紅渠一驚,兔子似的,便貓下腰,矮著身子從院牆上望過去,來順的房門打開了。
是來順這呆子?
周紅渠看著穿了一身紅色秋衣秋褲的來順,咧著嘴打著哈欠,從屋裏晃了出來,徑直走到了院牆邊,和周紅渠院裏院外,就隔著薄薄的一堵矮牆...這小子要幹嘛?
我擦...
周紅渠正猶疑著,夜裏又看不大清楚來順要幹嘛,這呆子你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判斷的,又怕突然的站起身,鬧出動靜...就這麼遲疑了幾秒鍾,周紅渠便後悔的要吐血,當然殺人的心他都有了。
暗淡的星光下,詭異的一幕就在盧灣河邊,王玉花的娘家門前,院裏院外的隔著堵矮牆發生了。
來順齜著嘴,昂著脖子,嘴巴還在咕噥著什麼,含混不清,也沒人聽得懂他的仙人仙語。
矮牆外貓著的周紅渠就倒了大黴,等他明白過來,已經遲了,一場熱乎乎份量十足的尿雨,不偏不倚,兜頭淋在他的禿頂腦門上。
這來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一邊滋著,竟然還閉著眼一邊晃動,掃射的有勁的很,硬是把個周紅渠氣的三佛出世,五佛升天...大清早,慘兮兮的給洗了把臉,尿雨洗臉,來順獨創。
我咁尼釀的,來順,老子非殺了你不可,王八蛋...呆貨,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周紅渠那個恨啊,咬牙切齒的,心裏已經把來順給罵的體無完膚,就差真的拿菜刀去和來順講理去了。
謝天謝地,總算雨停風住,周紅渠在身上兜裏四處的摸著,兜裏啥也沒有,倒是有些票子,想擦把臉都不成,頭上,臉上,那個味哦,差點沒把周紅渠熏個半死。
在矮牆邊摸索了一把枯樹葉,好不容易在頭頂上,臉上胡亂的擦了,像個花臉貓一般,還沒等周紅渠從憤怒中轉回神,院子裏房門嘭的關上,聲音傳來,周紅渠嚇的打了個哆嗦,堂堂的村委書記,險險的被來順嚇出了應激反應來。
河邊的風吹來,身上徹骨的冷,那股熱乎氣早沒影了,周紅渠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河邊去,就著冰冷的河水,捧著又是腦袋,又是臉,重新洗了一把,隻是,洗了半天,周紅渠還是覺得嘴裏有味...膈應的要死。
身上已經臭氣熏天,忍無可忍。
蒼天啊,老子怎麼這麼倒黴哦,趕來就喝了幾杯酒而已啊,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
這地兒呆不下去了,周紅渠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也沒心思再去管王玉花家的大門還是敞著的呢,撩開步子就走,不走不行啊,天亮了,被人問起,怎麼回答?說自己掉茅坑裏去了?還是說被來順那傻子給尿了一壺?
靜謐的盧灣村裏,村道上,一個急行的影子,狼狽不堪的向著梁溪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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