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渠很得意,中午村委一幫人搞的給他接風的茶話會的儀式,硬是被他給整成了一個訓話指示的會議。
下午眾人散去,村委會空蕩蕩的,周紅渠也不介意,反正就是無事衙門,管你們去做甚呢,隻要老子招呼一聲,你們必須馬上出現,就成。
會議的精神傳達了,效果嘛,嗯,不錯。
很快村委會就有人來找,不是別個,正是中午周建文在會上說的那個郭湘蓮。
“周書記...你回來了?我想找你說個事...”郭湘蓮對周紅渠的惡名是有所耳聞的,雖然以前未曾打過什麼交道,但婆家的丈夫和周紅渠畢竟還是一個宗譜之內的周家人,雖說血緣出了三服之外,但總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同祖同宗的,找他辦個事,總不至於為難吧。
“唔,是湘蓮啊...來來來,坐下說,有什麼事找我啊?”周紅渠很熱情,那個錢莫名其妙的短少,給他帶來的慍惱,不見了,臉上換成了一副極為友善的笑容,在他那碩大的半禿腦袋下,顯得很怪異。
見到郭湘蓮來找,周紅渠異常的興奮,嘿嘿,有求於我,就好辦...
狡黠的眼神裏閃過一絲陰冷,對這個年輕的一個房族的小寡婦,周紅渠表現出了少有的親切和關懷,一邊拉著郭湘蓮的手臂,一邊就找茶杯給她倒水。
按照族譜的輩分序齒,郭湘蓮是他子侄一輩的人,但這對周紅渠來說,壓根不叫事,石秋蘭不也是和他隔了輩分嗎?依了規矩,周國成還得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叫他一聲叔呢,可,那又如何?老子就是看中了,就是要把你推倒,你倒是把我如何呢?
在周紅渠眼裏,什麼長幼倫常,都沒有他的興致重要,他感興趣他喜歡的,比所有的規矩都要緊。
祖輩傳承的古訓更是被他嗤之以鼻,丟在了腦後,什麼世間最缺德的四件事不能幹...周紅渠偏生的就不信,他認為那些都是封建迷信,食古不化的糟粕,必須拋棄,必須改革,要打倒,再踩上一腳。
因為世間最缺德的四件事,不踢寡婦門,不刨絕戶墳,不吃月子奶,不欺老實人...就包括了周紅渠想要做的事,所以他是很不感冒的,妨礙了他找樂子,這怎麼行噻。
郭湘蓮有點窘迫,她不習慣周紅渠的這份超乎尋常的熱情。
冬天雖然穿的厚,但被周紅渠這樣抓著手臂,她還是有點不自在,隻想著早點把事說完,得到批複早點走。
“是這樣的,周書記,我想租用村裏的那處閑置的房子,就是村東頭,老公社的那房子...”郭湘蓮本想叫周紅渠叔的,跟著夫家的稱謂,叫紅渠叔,合乎禮儀,隻是對周紅渠過往聲名的畏怯,又是來找他說正事,郭湘蓮硬是用和其他村民一樣的叫法稱呼周紅渠了,聽人說,周紅渠喜歡人家叫他書記的...
“哦,是這事啊...坐坐,不急噻,慢慢說...啊,慢慢說...”周紅渠的演技那是爐火純青,他早就知道郭湘蓮的來意,自郭湘蓮一進來,他就明白,偏偏表現的好像是一點都不知情似的,官場的八卦推手之術,那是無師自通,信手拈來。
郭湘蓮要租那處閑置的房子,拿去幹什麼,周紅渠一點都不關心,一個小寡婦,能做的了啥嘛?聽人說,她搞什麼,野菜?嘿嘿,那玩意能掙錢?給豬吃的玩意啊...你拿去喂豬嗎?沒腦子...女人呐,就是這毛病,頭發長見識短。
不過,你要租,可以啊,讓本大爺高興了,啥都好說,不要租金,免費給你用,也未嚐不可啊,老子說的,誰個敢唧唧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