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緊的是,咱們縣的一百萬畝耕地,已經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製,已經打破了集體管理經營耕地的舊有模式,而縣農場盡管在二十年前就實現了農業機械化,但其管理模式是企業化的,經營模式是集體化的,其最大的弊端是人浮於事,活少人多,統得太多,管得太死,嚴重的束縛了生產力的發展和壓製了人的積極性,因此,如果咱們海嶺接管了縣農場,首先麵對的問題就是不知道如何去管理。”
“可是,地區行政公署與省農業廳和農墾廳派來了聯合工作組,強行要求咱們海嶺縣接收縣農場,當時的縣常委擴大會議上,參加會議的除了十一位常委,還有三位副縣長和縣人大縣政協的負責人,一共十六個人,最後的表決結果是八票反對八票支持,僵持不下時,最終決定權歸縣委書記林平,林平書記拍板決定接收縣農場。”
“當時的決定還帶來了一個嚴重的後果,就是李光輝副縣長和你父親受到了處理,當然了,實際上是秋後算帳,打擊報複,理由是不與上級保持一致,是政治問題, 結果李光輝副縣長被貶為區長,你父親其實也很慘,如果不是縣農場這個事件,你父親應該是出任區長甚至區委書記,也至少不會提前幾年退居二線。”
“而現在的實際情況是,縣農場雖然歸咱們縣管轄了,但僅僅是一個形式,雙方還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縣農場的領導不來縣裏開會,縣領導也不去縣農場檢查指導工作,可因為縣農場嚴重的財政虧損,他們從銀行借貸的錢沒法按時歸還,他們就去地區行政公署反映困難,地區領導明確表態,農場已劃歸海嶺縣管轄,地區行政公署不能越級過問,於是縣農場就匆匆炮製了這麼一個《海嶺縣農場改製改革實施辦法(草案)》。”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個惡果雖然是林平書記種下的,但是他作為前任,可以拍拍屁股瀟灑走人,我作為繼任者卻必須麵對,這個惡果必須由我牽頭去解決,可我也有為難之處,你知道縣農場的場長和黨委書記是什麼級別嗎,他們的黨委書記兼任地委常委,他們的場長兼任地區行政公署副專員,我怎麼領導他們啊。”
陳子濤聽罷,看著郝偉明問道:“郝叔,縣常委會是什麼態度?你和楊縣長是什麼態度?”
郝偉明搖著頭道:“縣委常委會還沒有開會討論這個事件,我是比較矛盾,至於楊縣長那邊,我還沒有與他溝通。”
陳子濤將《海嶺縣農場改製改革實施辦法(草案)》扔到茶幾上,笑著說道:“退一萬步講,這個《海嶺縣農場改製改革實施辦法(草案)》就是幾張廢紙,一點都沒有用。”
郝偉明哦了一聲,“子濤,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