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馬猜得沒錯,三個月之後,雷禪的死訊傳遍了整個魔界,黃泉派藏馬去雷禪國吊唁。臨行之前,藏馬問黃泉:“你是派我去偵察敵情的吧?你是不是怕幽助和軀聯手?”黃泉微微一笑:“算是吧,但你會遇到一些意外的驚喜。”
自從來到魔界後,就沒有再見到幽助了,沒有想到久別的重逢居然是在雷禪的墳前。見到藏馬的幽助格外驚喜,連藏馬都有些意外:“你似乎並沒有那麼傷心呀?”
幽助看著“父親”的墳,有些悵然若失地聳聳肩:“其實這一年來,我和他說的話還沒有打得架多,他……他是個好父親。”幽助很意外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藏馬看了看他,問:“這麼說,你現在是國王了。”
幽助無奈地向北神他們一努嘴:“沒辦法!他們非要我當國王,不過這也是我老爸的意思。他臨死前對我說,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找軀聯手。”
“那你的意思呢?”
“我?”幽助傻裏傻氣地摸摸腦袋,“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必要的時候’,不過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念頭。嗬,藏馬,如果黃泉打過來我們可就要交戰了,一年沒見,你應該更強了吧?真想見識一下呀!”
藏馬忍不住笑了:“你好像還很期待的樣子……”
忽然藏馬的笑容一沉,感覺到了極其淩厲的殺氣激射而來,他猛的拉住幽助縱身躍起,隻聽幾聲清脆的“叮咚”聲,一片銀色落在雷禪的墓碑上,侍立在一邊的北神等人齊聲驚呼,原來是幾把薄而小巧的刀刃,排成一個月牙型,深深射入了雷禪的墓碑!
“什麼人?!”北神憤怒地呼喝,在他看來,居然敢把武器射向國王的墓碑,是對他們國家最大的不敬了。
一縷殺氣應聲激射而至,速度之快居然以他的目力都無法觀測,然而這次卻什麼也沒有!
幽助吃了一驚,大喝一聲:“小心!”一枚靈丸對準那道殺氣發射出去,蓬得一聲響,半空中炸開了一團黃色的煙霧,藏馬卻猛然一震,旋身而起擋在了北神的麵前,憑空一伸手,雙指並攏——憑空起了一聲裂帛,勁風應聲被截斷了,然而他手中卻是空空如也,隻有一縷鮮血從割破的指間流下。
“光影術?”藏馬的臉色變了變,他聽說過,對於操縱光線的能力者,最高的修煉境界並不是將光線實體化,而是光仍舊是光,影仍舊是影,沒有形狀,沒有重量,卻能夠殺人。
你終於得到最高的力量了麼?
旁人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白光如同跳丸般出現在地平線上,待到白光躍進才看清,那居然是隻白色的獅子!獅子上坐著一個美麗的少女,衣袂乘風,長發飄拂,如同畫中仙子一般,超凡脫俗之美令人幾欲為之窒息。但是幽助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份美麗,因為那女子他再熟悉不過了——霧月,霧月姬!
霧月輕輕呼嘯一聲,白獅停住了腳步,她跳下獅子,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對藏馬說:“原來是你!你叫……藏……馬對吧?上次在黃泉那裏見過你,沒想到你也很厲害啊,居然能看到我的月影。”
她又轉頭過頭去,一雙幽藍的眼睛在幽助身上上下打量,點點頭道:“嗯,你應該就是雷禪的兒子幽助吧?你的力量也很強,除了日耀大人和卓岩,你們兩個是唯一能夠接住我月影的人。”
幽助驚訝地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好半天才愣愣地說:“你……你是霧月姬嗎?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幽助!”藏馬斷然喝了一聲,打斷了幽助的話,他甩掉手上的血珠,踏上一步,沉聲開口:“你來這裏幹什麼?”
霧月奇怪地看了幽助一眼:“我叫阿月,我不是這個樣子,還能是什麼樣子啊?”她隨即笑著對藏馬說:“是日耀大人讓我來看看雷禪死了沒有,如果雷禪沒死就讓我把他殺了,如果雷禪死了就告訴他兒子,讓他投降。”
藏馬無聲地透了口氣,事實很不幸地被他猜準了,而更糟糕的,是連她也卷了進來。
霧月的話頓時激怒了北神東王等人,北神大喝一聲:“狂妄!”霧月淡淡撇了他一眼,舉手隨意一推,一團銀色的光球向北神飛過去,光球還沒有到,北神就覺得身側的空氣都凝固成冰,千百道利氣直刺周身,幽助猛地一拳打出去,金色的靈波動撞上了銀球,巨大的力量衝得周圍的人都不由退了一步。
霧月震驚地望著幽助,失聲道:“靈波動……這是靈光波動拳,卓岩的武功,你怎麼也會?”
幽助氣極反笑:“你記性不好,眼力倒是不差,你真的想不起我?也想不起來藏馬?”
“幽助……藏馬……”霧月微微沉吟,忽然覺得額角一跳,腦子裏隱約開始疼痛。那個站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人,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一瞬不瞬,仿佛想抓住女子臉上那一刻的每一個神色。
然而霧月終於搖了搖頭,對幽助說:“日耀大人說了,如果你舉國投降的話還可以保全你國王的位置,不然就讓我殺了你,你打不過我的,還是快點給我答複吧。”
終於明白洗腦對霧月來說意味著什麼,幽助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藏馬,那張臉上隱藏的淺淺的神傷是他不曾見過的,一股怒氣從心裏直衝上來,大聲道:“叫日耀見鬼去吧!既然你想不起來,我就把你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