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風(2 / 3)

關於路,我想再說幾句。大家都知道,魯迅先生有句名言:“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這句話很有哲理,但並不是對路產生的科學解釋。上麵提到的幾條路,都是人們艱難開辟出來的,或因通商,或因政治和戰爭的需要,而當路修成後,就會促進沿途經濟社會的發展。南華的發展,從古至今都離不開這些從南華經過,又從南華延伸向四麵八方的路。

馬蹄留下的悠悠曆史。

古道。

古道。

滇緬公路在南華的大山中有延綿幾十公裏的遺存。

南華有漢、彝、白、回4個世居民族,各民族都有自己獨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彝族和白族是最先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民族,他們是曆史上所謂烏蠻和白蠻的後代。白族的族源史學界一直沒有統一的觀點。南詔的統治者是彝族,但其臣民主要是白族,其文化特質也以白族文化為主。南詔、大理國時期,統治者倡導學習漢文化,促進了經濟社會的發展,《全唐詩》裏就收錄有南詔白族詩人楊奇鯤的詩,“風裏浪花吹又白,雨中嵐影洗還清”就是其《途中》一詩中的名句。明、清兩代南華均設有土州同,為白族段氏世襲。段氏的領地當在今天的縣城附近。還設有土州判,陳氏世襲,這個陳氏應該是彝族,領地在今一街鄉保馬誇一帶。漢族進入雲南的時間比較早,戰國時期就有“莊蹻入滇”,西漢武帝時為打探南方絲綢之路曾派人到雲南,東漢則已逐漸把雲南納入漢王朝的版圖。但早期進入雲南的漢族基本都被少數民族同化,《史記》中說莊蹻入滇後因秦楚爭戰,無法返回,於是“以其眾王滇,變服入其俗以長之”。明洪武年間,明軍攻取雲南後,把大量的軍隊留在雲南實行軍屯,又陸續從內地遷入大量漢族,漢族成為雲南人口最多的民族,少數民族又不斷被漢族同化。比如姚安的高氏。高氏是大理國時期的大姓,長期把持大理國朝政。姚安、永勝高氏後人今多稱漢族。雲南回族主要是元初隨元朝軍隊進入雲南的,早期也有屯田的現象。康熙鎮南知州陳元在《郊行記略》一文中寫道:“馬族,回回也,然多讀詩書守禮者,為州中四大姓之一。”元代的大一統對中華民族的貢獻實在是太大了,帶來遼闊的疆域版圖不說,行省製沿襲至今,屯田製看來也影響深遠。彝、白、回、漢各民族在南華這片土地上共同繁衍生息,並各自發展著自己的文化。

明、清兩朝,南華這個古道上的明珠,教育不斷發展,文明程度不斷提高。先看看科舉,南華曆史上出過兩個進士,一個是乾隆丁巳科進士陳封舜,一個是道光庚戌科進士劉鍾璟。舉人則在明永樂年間就出現了,至清光緒戊子科舉人郭燮熙,共計34人,另有武舉7人。再看看著述,至民國,有《康熙鎮南州誌》《鹹豐鎮南州誌》《光緒鎮南州誌略》《民國鎮南縣誌》4部誌書傳世,同時,誌書中收錄了大量南華人的詩文。個人著述據誌書記載,明代張如鳳著有《鏡心篇》《愉老強學集》《枕流野韻》等著作,清代夏丕彰著有《淡淡篇》、張達賢著有《學記》,隻可惜這些著作均散失。

遺存的古道

作為從古至今一直處於交通要道的南華,除了今天我們看到的現代交通設施外,仍然有大量古道遺存。英武哨古驛道。位於南華縣沙橋鎮天申堂村委會和於棲麼村委會交界處的山中,我曾兩次到訪。古道由青石鋪成,寬約兩米,中間的石塊上留有深深的馬蹄印跡。古道因當年道路改道而遺存山中,現保存200多米。英武哨古驛道應為南方絲綢古道的遺存,後來的官道、茶馬古道也在這裏留下了曆史的印跡。類似的古道我在保山市境內也曾見到。天子廟坡滇緬公路遺存。當年南華投勞618萬個工日,曆時9年完成南華段的修築。滇緬公路因與後來的320國道相重疊,保存原樣的路段已經很難看到,天子廟坡段因坡太陡於1959年改道,因而在山中遺留下大段原樣的滇緬公路。2013年4月,我和縣委宣傳部的領導陪同省作協領導走訪天子廟破滇緬公路遺址,對我似乎非常熟悉的滇緬公路又有了新的認識。公路蜿蜒於山間,路麵由彈石鋪就,兩旁綠樹成蔭,植被茂密。周圍沒有人家,路麵保存完整。整條滇緬公路在抗戰烽煙中搶修完成,曆時僅一年,道路並非一路平坦,而這段讓人感覺有些壯麗的滇緬公路仿佛在印證南華史書中關於曆時9年完成南華路段的記載。靈官橋。在城西,明萬曆年間知州周國庠建,至今完好存留,是當年官道的重要物證。鎮川橋。在城東,康熙年間南華白族土官段光讚建,至今仍是汽車通行的橋梁。除了路和橋,因古道而設的驛站同樣有遺存。沙橋堡。設在今沙橋鎮,沙橋古街無疑是古沙橋堡的遺存。苴力鋪,位於沙橋鎮三河底村委會,古代“堡”與“鋪”相通,苴力鋪就是一個古道上的驛站,是楊升庵作《垂柳篇》處。苴力鋪尚有古道和古老的民居留存。有那麼多古道遺存,南華完全稱得上是一個古道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