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彪抱著肩胛,把手托在下頦上,正色地道:“營寨修建的也差不多了,可我們的兵源至今還沒有,你們哥倆打算怎麼辦?”
楊思明道:“我們現在是在大金的地界,公開招兵買馬是不行的,隻能暗中招募。我想目下隻有三條路可行:一是聯合當地鄉保、村長,借組建鄉丁、村丁、家丁之名招募一批。二是叫三箭客借官府招兵為名,幫我們組建一支隊伍。三是滅掉幾個綹子來擴充隊伍。隻是這第三個條件眼下都不具備……。”
不等把話說完,許小亮道:“小弟,哪天咱倆到附近走一圈看看,山上的一些事就交由齊二哥掌管。”
楊思明道:“行啊,一個多月沒有下山了,正憋得難受呢!”
“我也去!”
“我也去!”
“那我……我也去!”
白小玲、何萍、四胖兒都跑過來舉手報名。
齊彪道:“兩個弟妹跟去走走,四胖兒留在山上做監工。此次我必須得下山,因為我在這一帶做過鏢師,一則了卻一下以前的恩怨。二則我還有很多江湖上的朋友。俗話說:熟人好辦事,怎麼也比誤打誤撞強吧。”
四胖兒原本口吃,一著急更說不出話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喔喔”了半天,竟然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何萍推了他一把道:“你就別公雞打鳴似的喔喔了,叫你留下你就留下。”
說完,把頭又轉向了齊彪,警告似的道:“齊大哥,以後你就喚我們妹子,把那‘弟’字給我扔了。”
齊彪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聽楊思明道:“早叫晚叫都是那回事,早晚都是許家的媳婦,你看我家玲兒從不在乎。”
何萍指著白小玲道:“那是她賤!”
說完轉身就跑,白小玲拔腿就追,嬉笑聲震蕩這山穀。
次日五個人辦成遊客的樣子,跨著駿馬一起下山了。一路上四個人有說有笑,唯有齊彪沉默不語。
楊思明道:“二哥三十多歲了,也該有個家室,你看我們哥倆,美女在旁說說笑笑,也不寂寞。”
白小玲道:“齊大哥,這事好辦,這次你就物色一個,我白小玲給你說媒去!”
齊彪搖了搖頭,苦澀的一笑道:“二哥沒有那個福分。我本來有個美好的家庭,父母身體硬朗,妻子賢惠,兒子聰明。隻怪我不該押這趟鏢。”
楊思明與齊彪雖然結識了很久,但總是聚少離多,加之近期又忙著修建山寨,從沒有正經談過家事,隻知道他失了鏢,不但鏢局要殺他,失主也追殺他,其中的原因令他費解。
便問道:“二哥,失鏢是你的錯,但不至於兩家都在追殺你呀?”
齊彪道:“一年前,我偷偷的回到燕州一趟,從一個鏢師口裏得知,這是鏢主雷天富給我設下的一個圈套。他讓我押送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無價之寶,而是他從舊市上買回來的舊瓷瓶,他的目的就是置我於死地。我和他平日無冤無仇,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也不得而知。”
“你的家人在哪裏?現在怎麼樣啦?”楊思明問道。
齊彪低下了頭,眼淚流了下來,低聲道:“父母兒子是被殺死的。妻子被雷天富霸占了,後來就沒有下落了。有點說她死了,也有的說她做了雷天富的四姨太,唉!五年了,別提她!”
許小亮聽了這話,平靜的臉上有露出桀驁冷峻的神色,鏗聲說道:“今天咱就去沈州,殺了雷天富這個老王八羔子!”
齊彪道:“據聽說雷天富已經不做鏢局這個行當了,可能是去了海州,具體幹什麼,不得而知。”
白小玲道:“海州距離這裏更近,屬於西塞轄區,不如咱們到哪裏打聽打聽。”
許小亮把手一揮,大聲道:“對!就去海州!”
楊思明道:“咱們這次是來招兵的,還是先別惹不必要的麻煩。”
許小亮道:“我們隻是打聽打聽,又不是去殺人,別說廢話,趕緊給我走!”
雙腳一踹繃蹬繩,大呼一聲“駕!”那匹馬稀溜溜一聲暴叫,四蹄蹬開,翻蹄亮掌,向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午後時分,這裏雖是夏季,涼風陣陣,騎在馬上異常的涼快。夏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海州的護城河上,微波粼粼。河邊垂柳依依,花香鳥語。
城門口所有官兵把守,但無人盤查,五個人騎著馬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城。但見街頭店鋪櫛比林立,行人絡繹不絕,各個小販攤點一片叫賣之聲,到處都是一派繁榮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