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許小亮介紹道:“這是我的師弟,四胖!”
楊思明知道他口吃,也不多說話,給他一個親近的擁抱。
許小亮指著身旁的女孩,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小師妹,何萍!江湖人稱小毒女。”
何萍性格開朗,天真調皮,個性有幾分和白小玲相似,聽到介紹後,也不見禮,背著手,搖著身子,說道:“完了,看來這馬我是換不成了。”
許小亮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哎,都是一家人,什麼換不換的,以後兄弟的馬你隨便騎。”
何萍翻了翻白眼,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姓何,怎麼和你是一家人?”
許小亮臉一紅,在弟弟麵前顯得非常尷尬,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呐呐地道:“你別誤會,我是說咱們大家夥是一家人,不是說你和我是一家人。”
何萍秀眉一揚,微微一笑道:“這還差不多!”
何萍身材嬌小,臉蛋細嫩,宛如女童,怎麼看至多都不過是十五六歲歲的少女。不知怎地,楊思明既知她是毒女,但見了她那天真可愛的臉龐,始終起不了厭憎之心。
見她的一舉一動,仿佛與玲兒相似,更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心道:“這小毒女要和玲兒成了妯娌,說不定倆人一天得吵八遍。”
正在幻思之時,忽聽何萍喊道:“哎!你在想什麼?”
楊思明趕忙抬起頭來,恰好撞見她移轉過來的目光,當下微微一笑。道:“看到你突然想起了別去的舊友。”
何萍咯咯笑道:“想不到你們兄弟倆臭味相同。”
楊思明不知此話何意,剛想問詢,卻聽許小亮說道:“別說廢話,趕緊上馬回家!”
四個人跳上了戰馬,狂喜之下,策馬揚鞭,楊思明把手中的馬鞭一揮,雙腳猛一踹蹬,“駕”的一聲長喝,龍馬四蹄蹬開,宛如一陣龍卷風,眨眼間拉開十五六丈遠。
三個人催馬緊追,三匹駿馬翻蹄亮掌,在土路上狂奔了起來。何萍見追他不上,高聲大喊:“小鬼頭,慢點跑!等等我們!”
楊思明把馬放慢,四匹駿馬上首尾相接,蕩起一溜塵煙,隻用一頓飯的工夫,便跑完二十多裏地的路程。
剛到村口,許小亮率先勒住了戰馬,扭頭對楊思明道:“小明,咱們先去哪裏?”
楊思明道:“還是先到三爺家吧。我真怕見到咱家的老宅子。”
許小亮點頭道:“是的,這裏的確有太多的悲慘的故事,我也不想回憶那些往事。見到親人,喝點美酒,咱哥倆倒在一間小房裏講講咱們這些年的經曆就什麼都過了。”
三爺家住在前街,倘若直接走進村子,正好從自家舊址經過,哥倆一合計,繞著村子走了半圈,從南村口來到三叔家的大門口。
三爺正和兩個老頭坐在門口的條石上乘涼,忽見有四個年輕人牽著高頭大馬朝他走了過來,驚異地望向他們。
許小亮遠遠就認出了三叔,低聲對楊思明道:“咱倆誰也不許吭聲,看看三爺能不能認出我們。”
四個人到了近前,並肩站在三爺的身前,彼此都不說話,含笑地注視著他。
一晃十多年過去,當年這兄弟倆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三爺那還認得?見他們如此地看著自己,便問道:“你們是……”
許小亮笑道:“你老好好想一想,看看我倆是誰。”
當時許小亮被怪人抓走,素萍媽媽也帶著楊思明去了關內,後來就音信皆無。戰亂之年,一個婦道人家領著一個孩子,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因此三爺想都不敢想失散多年的許小亮、許小明還能站在他們的麵前。而且各個衣裝整潔,英俊無比,還牽著高頭大馬。
三爺連連擺手道:“孩子,你就直說了吧。我年歲已高,老眼昏花,實在是認不出來啦!”
兄弟倆鬆開了馬的韁繩,雙雙地跪倒在三爺的麵前,望著自己親人,一時喉嚨窒堵,視線突然模糊了,溫熱的淚水倏然滑過臉頰。
在坐的三個老頭同時站了起來,略顯得有些驚慌。
“三爺!”兄弟倆同時發出長長的一聲召喚。
許小亮拍著胸脯喊道:“三爺,我是許小亮!”
楊思明也指著自己說道:“我是許小明!”
老人沒說話,嘴巴顫動了幾下,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繞過麵頰,順著胡須流了下來。突然仰起頭來:顫聲吼道:“蒼天有眼啊!想不到我兩個孫子都活著!”
另外兩個老頭趕緊往許家的大門前跑,衝著屋裏喊道:“小亮和小明回來啦!趕緊出來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