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亮道:“那你說怎麼辦?不能輕易地放了他們吧?”
楊思明道:“咱們人多,每人撿一些小一點的石頭,扔的遠,一齊往那邊打。他們追過來,咱們就跑。他們要走,咱們還追。這樣既打著他們又不傷著自己。”
許小亮拍了一下弟弟的腦袋,笑道:“還是你這小腦瓜子有玩應!”
幹枯的河床裏,河卵石遍地。每個孩童都撿了不少的小石頭,撩起了衣襟,兜了一小兜。
這工夫,楊宗和趙小英又向前跑出十多丈遠,許小亮把手一揮,令道:“給我追!”
山裏的孩子們喜歡追追打打,因此跑得也很快,不一會兒的工夫就趕了上來。
趙小英駭然地說道:“他們又追過來了。”
楊宗道:“一群小嘎豆子,怕他幹啥?一嚇唬就跑了。”
兩個人停了下來,拾起兩塊大石頭。楊宗把獨眼一瞪,罵道:“小犢子們再臭美我就整死你們!”
楊思明在前,聽到恐嚇立刻停了下來,對哥哥道:“差不多了,在這就能打到他們啦。”
許小亮喊道:“開削!”
一聲令下,六七個孩童一起甩石頭,而且一塊接著一塊的扔,一時間飛石如雨,冰雹一般落了下來。
眨眼間有四五塊石頭落在趙小英的身上,她把腦袋一抱,一邊叫著一邊跑。
楊宗用身子護著趙小英,挨到的石頭更多,用胳膊當著臉,一邊大罵一邊後退。不一會兒的工夫,腦袋上被打出好幾個大包。
石頭打沒了,孩子們呼嗷的一聲,往後就撤。在河床裏撿了一兜石頭後,又追了過來。
趙小英道:“老秧子,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呀,非得被人打死不可。你一個大老爺們就不能和他們拚一拚?”
楊宗把牙一咬,道:“我這回還真不跑了,非得逮住他們幾個不可,猛勁的打!”
追到兩三丈遠時,又是一陣亂石飛來。楊宗這回可真的急眼了,握著兩塊大石頭,迎著打來的石頭往前衝。
他們畢竟是一群七八歲的孩子,見一個大男人追了過來,怎不害怕?頓時一哄而散,向四麵八方逃去。
楊宗仍是不依不饒,瞄準許小亮照直追去。
小思明對趙小英恨之入骨,見她一個人在路邊站著,便帶著兩個孩童從東側迂回過來。趙小英猛一抬頭,見東邊殺來三個孩子,“啊”的叫了一聲,扭搭扭搭就跑。
楊思明幾步趕到近前,一貓腰,拾起一塊碗口大的石頭,找準她的後背打了過去。“咕咚”的一聲,正打在她腰上,身子向前一傾,“媽呀”的一聲,趴在了地上。
憤恨之極,這一瞬間,他仿佛又重返那遙遠的三年前。是她,害慘了我母親,霸占我家土地,奪走我的家園。
要不是許爺爺連夜把我送到這裏,隱姓埋名,說不定早就慘死在她的手中。相隔三年多,她又找到了這裏。
楊思明突然又有了家破人亡的感覺,安定快樂的日子仿佛一去不複返了,難道我的宿命就是漂泊麼?
望著倒地的女人又氣又恨,恰巧趙小英悠然醒轉,不住地喊叫。這樣一來,給楊思明平添幾分怒氣,拾起一塊更大的石頭,要結束她的生命。
就在舉起石頭的一瞬間,身邊的一個小夥伴“哎呀”的叫了一聲,然後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他這一聲驚叫,卻提醒了思明,倘若將她砸死,許家人肯定要吃人命官司的,這樣一來,豈不是連累了許家人。
如今家宅焚毀,養父也成了枉死的冤魂。生活剛剛安定,我豈能在給他們添亂呐?想到此處,手頭一偏,那塊石頭在趙小英的耳旁呼嘯而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蕩起一股塵土。
趙小英“媽呀”的一聲尖叫,試想爬起來逃走,這一動,又引來腰部一陣劇烈的疼痛。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過,唯一的本能就是大喊救命來。
思明大怒,反手從背後抽出一把木棍來。拿近一看,隻剩下四根,可能是在扔石頭仗時丟了幾根。
他把一根尖木棍交到右手,微微下蹲,單手用足了力氣。
趙小英不住地掙紮,就在她兩手拄地,屁股向上一鼓之時,照著她滾瓜溜圓的屁股猛刺下去。
木棍尖如利箭,“咯嗤”的一聲,透過兩層厚厚的褲子,刺入肌膚。趙小英“啊”的一聲尖叫,兩手住地不住地向前爬。
兩個小夥伴在後麵一拽她的大腿,使得她停止了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