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勝尋思了一下,把手一舉,反對道:“不妥,不妥。這個主意好是好,就是中毒死的和正常死的不一樣。如有異常,李猛一定要求驗屍,要是查出許大膽是中毒而死,那麻煩可就大了。”
趙小英胸有成竹地道:“沒事的,我有一種世間難尋的草藥,吃完後渾身冰冷,死後和病死的差不多。保證查不出是中毒死的。”
童二苟拍手說道:“就這麼定了!我回去就斷他的飯。”
密謀已好,三個人開始大吃大喝起來。酒足飯飽之後,趙小英依舊住在鴻源客棧,兩個牢頭也回到了牢房。
董大勝是監獄的牢頭,當然是說一不二,當天就把看守許大膽的獄卒調往別處,令童二苟對新來的犯人嚴加看管。
童二苟知道許大膽在縣衙裏有人,因此也不敢對他動粗,隻是每當開飯時,都讓送飯的把飯菜放到外麵,等人走後,他就偷偷把飯倒掉。
這兩天北關大河邊上,又出了一樁命案,行凶者是個回回,殺人之後潛逃。李猛身為捕頭,他必然要帶人緝拿真凶,因此也沒來得及探監。
兩天兩夜許大膽點食未盡,把他餓得眼睛發藍。
趙小英一直在等候消息,閑著沒事,就去賭場賭錢。借著邪魔的邪氣,又贏了三百多兩銀子,總算把花出去的銀子又贏了回來。
這天傍晚,趙小英剛一走出賭場大門,正好撞上了董大勝。他把趙小英叫道一旁,低聲對她道:
“今晚就動手,你回去就把包子準備好,在一更之前必須送進去,交給童二苟就行。”
趙小英點了點頭,轉身就回到了客棧。
一進門,就對老板道:“掌櫃的,今晚給我蒸二十個肉包子,一個時辰後拿走。”
“好來!”店老板扭頭對廚房喊道:“二十個肉包子!一個時辰後來取!”
趙小英回到了客房,倒在床上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她急忙跑下樓去,把個包子拿到樓上。
趙小英打開包裹,把那個葫蘆塞子拿了出來,拆開上麵的紗布,把少許的夢魂枝藥粉倒在一個盒子裏。
然後找來一根筷子,把筷頭浸濕,蘸了一點藥粉,順著包子的褶縫插入,把夢魂枝送到包子裏。
一切準備完畢,又換了一身農家婦女的裝束。頭上裹著一條白毛巾,藍衣、黑褲、布鞋,挎上了籃子,向打牢那邊走去。
夜色的昏沉黑暗,和舉行葬禮的時候一樣的淒慘。整個的自然界都好像穿著喪服。月亮和星星,都叫烏雲和細雨遮得一點兒也不露,好像它們都完全消失了一般。
董大勝正在與獄卒們喝酒,喝酒行令好不熱鬧。趙小英鬼魅一般溜進了大牢。童二苟正在大牢的走廊上焦急的等候。
見趙小英到來,急忙迎上前去,低聲對她道:“哎!你咋才來呀?一會兒我們該交班了。”
趙小英道:“我以為天黑人少,所以沒著急。”
童二苟道:“快把籃子給我。你在一旁等一會兒,等他把包子吃沒了,我在把你送回家去。”
趙小英點了點頭。
童二苟拎著籃子走到老房前,打開鐵門,對裏麵喊道:“許鎮山,你家親戚給你送吃的來了,趕緊起來。”
許大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到牢門前,接過籃子。掀開上麵的蒙布,見是熱乎乎的包子,興奮不已。
饑餓甚久,急需食物,他也沒來得及細問,就躲在牆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趙小英一共買了二十個包子,生怕他吃不了,剩下的還得處理,就想扔掉幾個。童二苟道:“這事不用你管,我能處理。”
童二苟把一籃子的包子遞給了許大膽,他天生飯量就大,餓了兩天兩夜,這二十個肉包子哪到哪?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一般,吃了個精光。
童二苟見他把包子吃完,把籃子拿了出來,對他說道:“許鎮山!明後天你就出獄了!”
“真的咋地?”說話間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自語道:“我怎麼這麼冷呢?”
童二苟見藥勁已經犯了,趕緊鎖上了鐵門,拉過趙小英的手,低聲道:“趕緊跟我從側門走!”
許大膽就這樣被害死了。
夜色漆黑,燈光昏暗,兩個人影一閃即逝,很快消失在夜色當中。
監獄的偏門前,拴著一匹快馬。童二苟問道:“你會騎馬嗎?”
趙小英搖了搖頭。
童二苟尋思了一下,道:“許大膽一死,你的懷疑最大,今天晚上你必須離開縣城,回到你的家中。李猛一旦查起來,他也拿不到證據。可你不會騎馬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