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爺子把手一抬,從窗台上拾起一個水碗,把頭轉向炕下,凶睛暴瞪,好是恐怖!咬牙切齒的道:“我削你娘的!”
“咳!你想幹啥?”
就在楊老爺子把水碗舉起的刹那間,許大膽一把拽住他胳膊,水碗還是擲出,但力量減少了許多,打在近處的楊宗的身上。
楊老爺子餘怒未消,跪在炕上四處在找東西。許大膽見他還要找東西打人,用雙臂將他纏住。對圍觀的人們喊道:“你們都到外麵去!”
楊老爺子被邪魔附體,因此力氣很大,把肩頭一聳,就把他胳臂掙開。
起身要去追趕,許大膽一股身站了起來,從後麵將楊老爺子的脖子摟住,向後一扳,將他撂倒在炕上,然後騎在他的身上。
掙脫了幾下,還是起不來,便說道:“我要撒尿!我要撒尿!”
許大膽警告道:“你撒尿倒是行,告訴你的,可不許亂打人!”
楊老爺子點了點頭,嗯嗯了兩聲。許大膽見他還不糊塗,就將他鬆開了。
楊老爺子站了起來,走到炕頭,兩隻眼睛賊溜溜巡視了一陣子,突然解開了褲袋,把那家夥掏了出來,對著趙小英連續地抖動了幾下,嘻嘻笑道:“捅咕捅咕,塞咕塞咕!”
趙小英急忙用手擋住眼睛,尖叫著,從炕上滾到了地下。以袖掩麵,嗚嗚的哭了起來。
楊宗見他欺負自己的媳婦,不禁大怒,向前跪行幾步,大喝一聲:“你想幹什麼?”
喊喝中,楊宗向前一撲,雙手抱向他的大腿,試想將他扳倒。那老爺子好像後麵長了眼睛一般,右腿一抬,來了一個後踢,一腳蹬在楊宗的頭上。
這一腳蹬得很重,身子向後一仰,“哎呀”的叫了一聲,在炕上軲轆兩個滾,摔倒了地上。
眾人都躲在門口窗外,各個滿臉驚怖,哪個也不敢上前。
唯有許大膽衝了過去,怒問道:“二叔,你喝點酒怎麼這樣呢?那可是你的兒媳婦呀!”
楊老爺子沒有吭聲,他雙腿暗中用力,身子驀地一轉,使了一招連環腿,奔著許大膽橫掃過來。
這一腿姿勢優美,又快又狠,一點也不遜色武林高手。許大膽毫無防備,驚愣之時,“砰”的一聲,踢倒肩頭上。
幸虧許大膽身體健壯,力大無窮,不然就得骨斷筋折。他“咦”了一聲,向旁一個踉蹌,險些沒有摔倒。向後倒退了數步,拿樁站穩,剛要反擊,又是一腿打了過來。
許大膽聞聽風聲到來,急忙向下一蹲,不等他的腿收回,許大膽向前猛地一撲,探出雙手,抱住他的一條大腿,弾身站起,用力向後一扔,楊老爺子仰麵朝天倒在了炕上。
那邪魔見勢不好,急忙擺布楊老爺子的身體,雙腿往起一立,使一招鯉魚打挺,然後站起。
不等他雙腿落下,許大膽向前一竄,將他壓在身下。楊老爺子揮手亂抓亂打,許大膽將他雙手摁住,使他動彈不得,然後把右手騰了出來,鋼拳緊握,照著他的麵門直搗而來。
趙小英一直趴在門口偷窺,起初見黃皮子占了上風,正在暗中竊喜。如果一腳將許大膽踢死的話,等於一箭雙雕,一舉兩得。
誰知局勢瞬間扭轉,眼看碗口的拳頭砸了下來,不禁“啊”一聲驚呼。
許大膽仿佛被她的驚叫聲所提醒,拳到半路,突然改換成巴掌,照著他的臉,“啪啪”就是兩巴掌。
打得附體口鼻穿血,打得邪靈險些出竅。左右鄰居早已經跑得精光,隻有楊家三口人趴門相望。
楊老爺子把手放在耳邊,兩隻小手不住地抖動著,眼睛裏充滿憤怒和恐懼,憤然說道:“惡人呐!惡人。”
許大膽一手掐著脖子,一手伸著巴掌,高聲喝道:“你是哪路的邪魔,趕快現出身來!不然我就整死你!”
楊老爺子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兩眼一直在盯著他的臉,想要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嗟歎了一聲,把頭一偏,把眼睛一閉,道:
“我是服你啦。要殺要剮隨你便吧。我鬧一個墊背的也值了。”
許大膽知道楊老爺子是邪魔的附體,要打吧,害怕傷了楊老爺子,不打吧,又怕邪靈跑了。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趙小英跑了過來,拽著許大膽的手,哭著喊道:“別打呀!別打。我怕你邪魔打不著,還會鬧出人命來!”
楊宗和楊老太太也跑了過來。楊宗沒吭聲,老太太哀求道:
“大膽兒呀,你就放手吧。我知道你沒有壞心,打的是邪魔,可邪魔又在哪呢?打了半天還是老爺子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