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許大膽道:“許大哥為了我家,放下買賣不做,勞累了一天,實在過意不去。弟妹給你倒一杯酒吧,以表謝意!”
許大膽道:“前後院住著,弟妹說的哪裏的話呀?酒我接著,謝意就免了。”
趙小英給許大膽斟滿一杯酒,又給楊宗倒了少許。最後才給楊老爺子的酒杯斟滿。
書中交代過,酒葫蘆裏,放有一種叫“夢魂枝”的草藥,與酒同服,滴酒便倒。
趙小英給楊老爺子斟酒時,順手將酒葫蘆橫放著,原來她挖空酒葫蘆的木塞,將藥麵藏在其中,木塞包了兩層布。
趙小英把酒葫蘆一打橫,那酒透過布層,浸潤藥麵,一葫蘆酒也就變成了藥酒。
酒葫蘆的底,本來就是圓的,橫放直放著誰也不留意,何況三個人已經飲了半天了,熏熏微醉,隻感覺十分舒暢。
趙小英心裏害怕,斟完酒之後,轉身就走。兩腳還未邁出門檻,忽聽許大膽叫道:“弟妹,哪有隻倒酒不喝酒的道理啊?來,大哥也給你倒一杯,咱們大家夥一起幹一杯!”
趙小英急忙跑了過來,奪過他手中的酒葫蘆,道:“大哥,不用你給我倒酒。我自己倒!”
趙小英把酒葫蘆放到了一旁,很不自然的一笑道:“啊哈,我喝溫酒不習慣,還是喝涼酒吧。”
拿起酒壇子,滿滿地倒了一大碗酒,酒碗高舉,道:“我先幹為敬!”
說完,把脖子一揚,“咕咚咚”把一大碗酒喝了個精光,對著許大膽控了一下酒碗,然後彎腰咳嗽了幾聲,捂著嘴巴向門外跑去。
許大膽和楊老爺子見趙小英如此能喝酒,登時都驚呆了,半晌沒說出話來。而楊宗卻是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事,她又犯傻勁了,過一會兒就好了。來咱幾個喝!”
端起酒碗,與他“當”的一碰。將一碗酒喝幹了。
許大膽也幹了碗中的酒,醉意增大,但並未有多大的反應。三碗酒當中,唯有楊老爺子是一碗藥酒。
一入肚,片刻間,便覺得頭昏眼花,渾身冰冷,眼前一片漆黑,身子向後一仰,“撲通”的一聲,倒在了炕上。
“咦媽呀!我爸喝多了。”楊宗急忙爬了過去,托起父親的腦袋,大聲叫道:“爸!爸!你怎麼的了?”
許大膽把炕桌拽到一旁,一摸他的手,冰涼刺骨,駭然地說道:“不好,你爸要不行了,大宗子趕緊喊人!”
楊宗跳到炕下,光著腳丫子就往門外跑,邊跑邊喊道:“不好啦!我爸要不行了!快來人啊!”
楊老太太和趙小英正在西屋倒著,聽到了喊聲,楊老太太驚道:“不好,那屋出事了!”扭身下了炕,急忙往東屋跑。
趙小英一臉驚恐,心如敲鼓。本想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跟著老太太一起跑過去。可她做賊心虛,怕得要命,盡管站在地上,就是邁不動步。
就在這時,忽覺後背一陣冰涼,那種恐懼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鎮定而又從容地跑了過去。
見楊老爺子氣息微微,麵如白紙,急忙跳到炕上,從許大膽的手中奪過頭顱,放在自己的懷裏,掐人中揉前胸,不住地搖晃著著他的腦袋,大聲高喊著:“爸!爸!你怎麼啦?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聽到楊宗的喊聲,左右鄰居也都跑了過來。一時間,哭聲,叫聲響成一片,屋子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趙小英一手托著楊老爺子的頭,從發髻上抽出一根銀簪,在他的人中上點了點,兩眼一閉,手指猛一用力,簪尖登時刺入肉裏。
別人看不到,她卻看得清清楚楚,那邪魔化作一道幽光,鑽入楊老爺子的體內。
此時楊老爺子魂魄呆滯,很快就被黃皮子攫住,那源源不斷的邪氣瞬間布遍他的周身,對他的肉身開始擺布。
單等趙小英將簪子拔出,楊老爺子果然“哎呦”的叫了一聲,眼睛驀地睜開,眼珠子溜明錚亮,叫人看了有些害怕。
楊老爺子詭秘地看了看四下,突然伸出了右手,在麵頰上撓了幾下。動作滑稽詭秘,有點像猴子抓癢一般。
兩手亂擺了一陣子,看了看大家夥,嘻嘻嘻地笑了起來,問道:“你們都圍著我幹啥?”
楊老爺子的動作委實有些怪異,大家都懷疑他招上了邪魔,紛紛在交相議論著,不知誰說了一句:“是不是中邪了?”
聲音雖小,但還是驚動了楊老爺子,突然震怒起來,高聲罵道:“誰在那裏瞎放屁!給我滾!都給我滾!”